轩辕彻则弯身一扶便把那黄公公扶住了:“这不是在宫里我也没有一官半职,黄公公这般客气,可真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三公子这是哪的话,您虽未谋一官半职,可您到底是恭亲王家的公子,当今圣上的亲侄儿,奴才给您磕个头也是应该的……”
黄公公如此说着,却也未拗着非磕头不可,顺着轩辕彻的扶便站了起来,但还是深弯着腰恭敬着,既不失礼,也没让彼此为难还省了那顿太极推手。
在场也没几个是糊涂的,自是明白黄公公那番话是给轩辕彻在苏家人面前长脸,和,变相的警告苏家人,莫要因为轩辕彻是庶出就轻慢了他!
一番客套,黄公公最终以还要回宫复命为由,婉言推辞了苏渊的邀请,回了宫去。
黄公公一走,苏杰夫妇那一脸的喜色就爆炸似的绽了满脸,苏桃氏还激动的直道:“二爷,我不是做梦吧?是真的吧?果然是从四品同知,还是都转运盐使司的,两淮的……”
苏杰已经激动兴奋得说不出旁的话来,直点头:“是是是,没错没错,就是就是……”
不过,苏桃氏那番话却是完全肯定了苏静卉早前的猜测——他们果然是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从正七品到从四品,结结实实的是连级跳,又是油水丰厚的都转运盐使司,还是两淮的……完全天大的馅饼砸下来,也不怪砸得苏杰夫妇那般喜滋滋晕乎乎,可,这圣旨来得可真是时候,偏就在她三朝回门的这一天!
几不可见的够了勾唇,苏静卉瞥向苏渊,却见苏渊面色如常半点无异,也没这时候端架子泼二房冷水,教训苏杰什么恪守本分之类的话,只招呼着轩辕彻重新入席。倒是苏老夫人一下没了刚刚的阴霾换了一脸的喜色,而苏叶氏……
呵呵,就此不能再直着腰板戳二房了,哪能好?
——分——
苏杰升迁大喜,冲淡了先前因苏静卉搅起的阴霾,轩辕彻又立马派了人去取来厚礼恭贺……
一场归宁宴,最终以喜色融融收了场,又等贺礼送来,当众交予苏杰夫妇让二人风光了一把,天色已不早,轩辕彻便顺理成章的开口告辞了。
“庶出之身是母亲一辈子的心病,她多半也只是想趁此机会弄些所谓的成绩出来,在娘家人面前显摆显摆而已,也不是蠢的,女儿那般敲打她此时是气,但过后也终究会想通透明白的……父亲就不用太过苛责她了。”
临别时,苏静卉还不忘给苏叶氏求了个情,在狠狠扇了她脸之后……
苏渊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
多少,还是端着几分为父的架子……
苏静卉勾了勾唇,也真不再多说,拜别之后便由轩辕彻搀着上了马车,启程回恭亲王府去了。
——分——
回到恭亲王府,不早不晚正好赶上晚饭。
若不是把整个王府上上下下了解得通通透透清清楚楚,又怎么可能把时间掐得这么准……
苏静卉不禁勾了勾唇,却就被轩辕彻眼尖的瞧见了,二话不说刮了下她鼻梁:“笑什么呢?跟只小狐狸似的。”
苏静卉当即抿了笑:“好,那妾身不笑了。”
轩辕彻愣了一下,好气又好笑的抬手捏住她的脸往两边扯,阴阳怪气道:“夫人,笑吧,求你了,使劲笑,我欠笑。”
苏静卉倒是淡定,身后的水仙却咳了起来,生生是笑没憋住,呛到了。
平常轩辕彻也不理会她的,今儿却开口了:“卉儿,你丫鬟咳嗽了,给她请个大夫吧,灌几碗黄连水休息个两天估摸着就能好了,早治早好,免得传染给你。”
水仙一听,脸垮了下去,看向苏静卉,还真怕她张嘴来个“好”。好在,苏静卉只是回了轩辕彻一笑。
轩辕彻一个人玩着也没意思,又眼看就要到主饭厅了,也就收了手,还不忘给苏静卉揉了揉脸颊,牵着她进了门。
相比前两日,今儿恭亲王脸色明显好了许多,不过那久经沙场的气魄还是收都收不住,往那儿一坐嘴一抿,就是一派不苟言笑的威严。
倒是,轩辕彻和苏静卉都慢悠悠的到了,却还没见世子轩辕修夫妇的人影。
轩辕彻问:“怎么不见二哥二嫂?”
“说是修儿今儿不适,不过来了。”史侧妃解释道,余光也瞥了瞥恭亲王的神色,却得了黯然收场。
史侧妃是已过世的恭亲王妃的亲妹妹,恭亲王妃去后孝期一过便进了门,明显是史家送来守护当时还年幼的世子轩辕修和轩辕斌的,据说也曾怀过两次孕,但两次都没了,第二次还直接大伤了身子导致无法再孕,因而能指望的也就是轩辕修和轩辕斌兄弟两了,当然能为他们争的,就要尽量争……
不过,人心到底隔肚皮,她到底怎么想的什么心思,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60】砸?当我傻啊
姑且不管史侧妃心里到底怎么想,只要不牵扯上三房,苏静卉都懒得没事找事。
“明天我便回军营。”
吃罢饭稍坐,恭亲王便忽然说道。
看吕侧妃和史侧妃的表情,便知两人在此之前也半点不知情,但许是习惯了,又许是不愿在小辈们面前显得太没地位而难堪,两人都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色。
吕侧妃温柔贤惠道:“行囊还是照以往吗?王爷可有什么想带的没有?”
恭亲王淡道:“军营里一应俱全,又下月便回,无需准备其他,准备路上的干粮和水就行。”
吕侧妃应诺,史侧妃才问:“王爷准备明儿什么时辰出发?”
恭亲王挑了史侧妃一眼,淡道:“天不亮就走,修儿不适,就不要特地累他起来送了。”
说罢,不愿再多说的端起了茶,却低头喝茶时余光瞟了下轩辕彻,却见轩辕彻坐没坐相的歪在那里托腮看着苏静卉发痴,压根就没当他这老子在且明天要出门……
恭亲王意思性的抿了口茶,放下茶时脸上就多了一抹黑气,补了一句:“都不用送,大冷的天,该睡到几时睡到几时。”
都是耳尖眼利的,哪能没瞧见,却都一副没瞧见的模样,史侧妃更是一脸黯然,似沉浸在恭亲王那番话造成的悲哀中,好似她亲生儿子不得恭亲王待见一般难受委屈。
“都说完啦?”轩辕彻意思性的问了一句,便浅笑着起了身:“今儿奔波了一天,卉儿那小身板指定累坏了,没旁的事的话,我们就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