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南宫无数两人的时候,江晚就知道在白云歌之前在想什么了,还印证了一些事,苏少阳来找她的事,他应该从头到尾都知道,如果刚刚江晚说出来苏少阳告诉她的这些,白云歌叫出来的这两人就会教她做人。
白云歌:“……”
他也在想这个问题,他到底是怎么走入误区的呢?不过——
“你还是想走。”
江晚道,“——是。”
金阙楼所做的事到底是对是错,是正义还是邪恶,现在无法评论,大概等一切尘埃落定或者数百年后说起来这段历史才算有定论。可是她却不想去做这件注定留在武林史上的大事。
这才是整件事的关键。
白云歌,“那你觉得我会放你走?”
“总要试试。”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用了多少心血?”
江晚道,“——我知道。”
“——所以我才回来。”
而不是直接一走了之。
对江晚来说,金阙楼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它代表的权势,她从来不屑一顾,让她犹豫的只有白云歌,她想了想,没有把两年前的武林大会的事情说出来。
有些事她只是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金阙楼能在短短一年多就肃清了江北境,武林大会白云歌给人的震撼和一些在江北极具有名气的门派掌门全都沉默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在武林大会开始的前九天,白云歌没有出现,必定在处理这些事情,江晚帮他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她在白云歌让她上台的时候差不多猜到了一些,毕竟他在天绝峰上并没有避讳过她,她有意无意的配合了白云歌。
而之前,她又替金阙楼在江南打开了局面。
这些东西或许比不上白云歌到现在在江晚身上付出的,可她确实已经回报了白云歌一部分。
只是这个时候,江晚不想说这个,而是抽出了秋水剑,“师父,我们来比一场吧。”
不是以前的指导,而是货真价实的比一场。
白云歌怅然道,“晚晚,你让我想起了为师和你师祖决裂的时候。”
白苍道人为人古板严苛,可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绝对是尽心尽力,可是白云歌似乎天生反骨,他的所思所想,几乎和白苍道人要求的南辕北辙,而知道他所图谋的事后,他更是要和他断绝父子之情。
可白云歌完全无动于衷。
而现在他一手教导出来的江晚所追求的也和他截然不同,为了脱离他不惜冲着他挥剑。
不过他心理素质比白苍道人好多了,最后问了一遍,“你确定?”
“你想离开金阙楼是因为你发现金阙楼所做的事情,你无法认同,你现在想追求的应该是心剑圆满和你比现在更高的武学境界,而这些我都能给你,我甚至可以给你更多。”
江晚道,“可是我想一个人试试。”
她认真道,“师父,你的武功是天下第一,走到了现在无人能到的境界,你也并没有人指导,你既然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她的天赋,毅力并不逊色于白云歌,白云歌既然独自一个人走得出,她为什么不能?而且白云歌走的路也不一定是她要走的路。
再说,白云歌如何可怕,看周眉,南宫无数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人算是都因为他而毁,现在依旧归于他座下了,而且他在天绝峰这十年,他的属下依旧忠心耿耿,这种手段实在太厉害了。
江晚就是再自傲,他们中间隔着十几年的时间差距,她能保证自己一直不受白云歌的影响吗?
他们就算是师徒,那也是两个根本不同的人。
随着金阙楼的继续扩张,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多,而江晚也会和金阙楼牵扯更多,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江晚愿意想要的,在江南局面一打开,她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而白云歌听到这句话非但不气恼,反而很欣慰,“晚晚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若是他的徒弟连战胜他的勇气都没有,他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了方法,随手抽出了七星剑,“——看在你让为师如此满意的份上,今天为师就放低标准,只要你能伤到我,我就准许你离开金阙楼。”
“——你还没有见过完整的红尘剑诀吧?”
南宫无数二人早已经离去,站在门外的罗浮在最开始愣住忘记出声,后来一直听了真下去,到现在师徒正式对决,他更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两个飞快交错在一起的身影。
江晚会的剑诀,白云歌全都会,江晚自然不会用这种招式来对付他,用的全是她最近的感悟。
心剑,叩问自己,顺心而为,你内心的“道”越坚定,你的武功威力越强。
而江晚之前在江南和诸多高手对战,每一次战斗,她的“道”越清晰坚定,她最终想要的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现在想要的就是剑道巅峰,纯粹的剑道。
那数次的战斗感悟全都挤压在体内,而她的对手武功却越来越低,让她无法全力施展,她迫不及待的回到金阙楼,是因为知道如果世上还有一人能让她把积累全都消化,那肯定就是白云歌。
她江湖称号是“一剑霜寒,天外有仙”,大约是从小在天绝峰长大,那里即使是盛夏,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寒意,而她本身的剑意也被浸染上了那样的坚定的寒意,而随着她的功力再进一步,那寒意越发的明显,绝对无法让人忽视,那剑光从秋水剑上流泻,如片片飞舞的霜花,美不胜收。
摘星台外的莲花池水面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那是被剑气惊动。
而摘星台内更是遍布剑气。
罗浮忍不住的倒抽了口凉气,就是他也想不到江晚的武功居然达到了这种地步!
出手就是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可以秒杀江湖百分之九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