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1 / 2)

如她所料,皇上立刻心软,从座上连忙下来搂住她:“快传太医!”

皇后看着皇上抱着宜妃走远,她不怒自威的面容上攀起一抹怨色。皇后袖中握着的手松了松,他们都走后,永宁公主才猫着头往殿里看了一眼,见没外人了便窜了进来。

“母后,父皇罚了宜妃吗?”

皇后以手撑额:“没有,本来是要宜妃去孟府赔罪,她倒好,突然腹痛。宜妃这个孩子,此次真是帮了她太多忙。”

永宁气鼓鼓的:“难道就让宜妃这样为非作歹?她仗着怀有身孕,竟然活生生的逼死了孟家妹妹。要是来仪知道孟四姑娘已经死了,那她该进宫跟宜妃拼命了。”

皇后眼眸一敛,‘嘘’了一声,屏退多余的宫人,招谢瑶华近身吩咐:“你现在出宫一趟,去孟府找盛嘉彦,告诉他事情已经成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谢瑶华不解的看向皇后,后者轻轻推了她一把:“别问太多,只需要按照母后的去做,等以后有机会了,母后再给你好好解释。”

谢瑶华虽然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转身溜出宫去了。

她走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良辰才靠近声:“按照孟家那位二少爷的安排,奴婢已经将孟四姐安顿妥当,这事宜妃没有察觉,就连皇上也未曾怀疑。”

皇后点头,沉声:“本想让孟四假死来打击宜妃一下,哪想到她仗着身孕,竟这么有恃无恐。皇上也纵着她,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你继续去盯着延禧宫那边。”

“是。”

宫女退下,皇后的手从袖中伸出,慢慢摊开掌心中的纸条。

上面是盛嘉彦清新俊逸的楷,字条上也没有别的话,只一句——

“区区萤火之光,胆敢跟日月争辉。”

皇后猛地将字条握紧,她是沉寂太久了,连一个宜妃都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祟。怀有身孕就这般嚣张狂妄,以后生下来,还有她一双儿女的地位?皇后威严端庄的面容上,如点漆的眼底划过一丝狠意。

延禧宫里,宜妃足足折腾到傍晚才消停下来,不再哭闹着腹痛了,皇上见她没事,就转回建章宫去处理政务。

宜妃靠在榻上,喝着底下宫女儿熬好的鸡丝赤豆粥,她的大宫女锦雀道:“皇上今日发的脾气好生害怕,可是这也太没道理了,本来就是那孟四姐偷了东西,为何怪罪到娘娘头上。”

宜妃想来也是疑惑,她的确是准备栽赃污蔑那孟家的四姐没错,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她准备好的长命锁就不翼而飞。还有人秘密告诉她孟宜珍偷拿了长命锁,宜妃本来想着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她都不用动手,孟宜珍就自己往坑里跳。

可是现在想来,这孟宜珍竟然要寻死觅活的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那到底是谁把长命锁放进了她的身上?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现在孟宜珍死的突然,要不是她怀有身孕才躲过责罚,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难道是皇后设计引她钻空子?可是皇后跟孟家的关系不应当是很好的么,为何愿意拿孟宜珍的命来陷害她。

宜妃越想越胆寒,总觉得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才操纵着她们。

“良辰,平时本宫房间里的那把库房的锁都是你管着的。那日本宫并没有提前将长命锁拿出来,为什么那么容易的就被孟四拿走了?”

良辰一顿,连忙道:“娘娘,她要是诚心想偷东西,未必偷不着呀!那日奴婢领着她进宫的时候她就曾问过奴婢,是想要看看长命锁神奇在何处呢。奴婢未曾答应,后来她竟趁着奴婢不注意,自己走掉了,奴婢可是找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炷香内她想去哪儿,可以去哪儿,奴婢都不知道。而且呀,她当时被奴婢找到的时候,还灰头土脸的,不知道做了什么。娘娘您想,那孟氏一个人偷不了,万一有内应呢?”

宜妃越想越有道理,甚至认定是皇后所为。

她冷笑一声:“平时看起来清心寡欲不争不抢的,一副大度的样子,居然心思这样狠毒,利用本宫的冲动莽撞,设下这样一个局。王氏好狠的心思!”

良辰慌忙道:“娘娘,可声些!现在娘娘知道了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开始防备也不算太晚。更何况娘娘怕什么,到底还有龙嗣呢。”

宜妃捂住腹,得意笑了笑:“自然。这个孩子来得及时,可真是本宫的福星。”

孟府里一片愁云惨淡,老夫人病榻缠身,恰好昨夜又下了一阵寒雪,今早郎中去看,是老太君的精神又差了几分。孟萋萋****守在她身边伺候,心里更是着急。

就在这时,皇宫里头的圣旨下来了。皇上声称孟宜珍意外身亡,他深表痛心,并且赏赐了无数珍稀摆设,还提了孟知瀚和孟知淮的官。总之是各种弥补,但架不住三夫人突然失去女儿,一时趴在那些冰冷的金银珠宝上哭的昏死过去。

这样的消息孟萋萋没敢往孟老太君耳朵里传,和盛嘉彦与大伯父商量着操持孟宜珍的葬礼。她的尸身宫里头都没有送还回来,只能在棺材里摆了一套她平时穿的衣裳。

铜盆里的黄纸很快燃成灰烬,三伯母的哭声连绵不绝的响在耳畔。

期间她多次忍住眼泪,站在门口向来凭吊的亲戚朋友道谢。

孟宜慧终日责怪自己:“我不该跟楚家的人抢齐公子的,她喜欢就让她嫁过去,我只要我妹回来……”

孟宜莲想起从前往日三人一起进学,孟宜珍真活泼,虽然她那时跟孟萋萋总是斗嘴,但有孟宜珍从中调和,一路上都又笑又闹。

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孟萋萋尤甚。她夜晚做梦,梦到孟宜珍满身是血的拽着她的裙角,一直在问她——

“三姐,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没有来救我?”

她梦中惊醒,对上守在床边的盛嘉彦的一双清寂的眼。

他伸手替孟萋萋拨开额上黏腻的发丝:“噩梦么?”

孟萋萋点头,靠坐在榻上:“阿彦,我们真的能让宜妃血债血偿么?三伯母今哭的厉害,我都不敢在她面前一起哭。”

盛嘉彦没有话,只轻轻抚着她的发顶,孟萋萋感到一丝安心。

“我一定要让宜妃也尝尝今日的滋味。”

盛嘉彦的手指微微蜷起:“这些事不用你做。”

孟萋萋抬首看他的侧脸,盛嘉彦这几日要照顾孟老太君,又要看着孟萋萋,家中上下由他操持,故而他现下眼底一片淡青色,眉间涌动着浓浓的倦意。

对了,盛嘉彦是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这几日孟萋萋每每惊悸醒来,盛嘉彦都在目所能及的地方或坐或站。

她重新躺回被子里,低声喃喃:“等下你也去休息,外头有燕纱守着,没有关系的。”

盛嘉彦颔首:“睡。”

他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孟萋萋很快再度入眠。盛嘉彦见她睡熟了,才起身出去与燕纱交待几句,转而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阿容迎上来:“少爷这几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