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叹气,真是个死脑筋。现在她跟盛嘉彦都使不出法力,要是这范泰初真的再摔下来一命呜呼了,那她岂不是无功而返?
正当孟萋萋还想再度游说几句的时候,盛嘉彦却站出来道:“我去帮你拿。”
“啊?”范泰初睁大眼,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悬崖上陡峭危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这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多谢二位担心我。”
孟萋萋哪儿敢让范泰初自己去,连忙道:“你不用怕!我兄长武艺高超,三千里中能取敌人首级!五百米内一动怒能让草木枯萎!”
盛嘉彦一掌拧上她的脸:“多嘴。”
范泰初见此继而傻傻一乐。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最终他们跟着范泰初爬上悬崖上方,盛嘉彦脚尖轻点,便将悬崖峭壁上的萤草尽数摘下。轻轻松松毫不费力,他将萤草给范泰初的时候,范泰初忍不住鼓掌:“兄台好武艺啊!”
一路上,凭借着孟萋萋三寸不烂之舌,也许是她傻乎乎的气质,很快就跟范泰初成了好友。俩人一路说个不停,盛嘉彦极度少话的跟在旁边。
根据孟萋萋套出来的情报,原来范泰初住在一个叫祥村的地方。村里都是世代耕种的农民,离最近的三才镇有着半个时辰的脚辰。
进了祥村,路边随处可见垂髫小童追着黄鸡奔跑。老人赶着牛在吃草,村子坐落在一条小河旁,条件不好,但是氛围还挺不错的。
范泰初一路走进去,周遭的人看见他都会跟他打招呼。
“泰初,李奶奶家的花猫不见了,你有时间给找找。”
“好嘞。”
“泰初,我家的灯油没了,可否从你那给我一点?”
“好说好说。”
“泰初,过几天我姑娘要出嫁了,可要记得凑个份子钱啊!”
“没问题。”
孟萋萋一溜听下去,等到没人的时候好奇问:“范大哥,你是这个村的村长吗?感觉大家有什么事无论大小都喜欢找你。”
范泰初憨厚笑笑:“邻里之间互相帮忙,应该的。”
孟萋萋与盛嘉彦对视一眼。
依照范泰初这种性格,活该他大富大贵啊。
孟萋萋一开始只知道范泰初家穷,没想到居然那么穷。他们跟着范泰初进了一个破烂篱笆围成的小院子,恰好有个人抱着一只母鸡出来。
“泰初,你回来了。”那人有些诧异,随即道:“我母亲过生日,家里缺口肉,你这只鸡先借我用用,等我家里的小鸡仔都养大了,再还给你。”
范泰初笑着满口答应:“好,你母亲过生日啊,要不要我去……”
那人却连听都不听完,径直走了。
范泰初全然不在意,转身推开木门。那木门仿佛年代已久的样子,推开的时候发出的声响之大让孟萋萋觉得它随时会掉下。
范泰初的家中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破了洞的墙正在漏风,房顶铺着稻草都被吹飞几片。房间里除了锅灶,还有一张石头床。墙上摆着一些打猎用的弓箭斧头,角落里放着空着的鸡笼子。想必刚才最后一只鸡也被别人抱走了。
范泰初竟然就让人这样随意出入他家抱走了他最后珍贵的财产……
孟萋萋有些头疼。
范泰初迅速铺了他的床,拿抹布擦了一遍:“两位坐,我这就去煮点菌汤给你们喝。本来想着把老母鸡宰了,给你们做碗汤,结果被人抱走了。”
他去收拾鸡棚,发现那人搜刮母鸡的时候还留下一颗鸡蛋,范泰初欣喜的拿起来。
“可以多做一份了。”
等他出去以后,孟萋萋一拳砸在床板上,盛嘉彦看着她微微挑眉。
“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老实人!不行,陛下,我们一定要改变他的生活!”
盛嘉彦微整衣袖,他与孟萋萋都是一袭白衣,在这个破陋的房子里显得格格不入。但盛嘉彦神情从容,慢慢道:“正是因为他这般不计较得失,才会在财神簿上有着那样一笔功过记载。否则,也变不成大富大贵了。”
孟萋萋看着黑黑的灶台,默默地:“陛下,你带钱出来了吗?”
盛嘉彦挑眉,摇头。
孟萋萋泄气一般耷拉着脑袋,就在这时听盛嘉彦道:“不过……”
“不过什么?”
他看着她,眼里藏着繁星:“不过我们可以找土地公公要。”
“要?”孟萋萋咬唇:“这……这不好吧。”
盛嘉彦却不等她说完,左脚跺了两下。墙角处就出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土地公公。”
“陛下,您叫微臣何事啊?”土地公公转过身,脸上挂着两个白条。
孟萋萋疑惑:“土地爷,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别提了,跟血河将军赌骰子输了,在脸上贴的。这逢陛下召唤,就赶紧来了。”
盛嘉彦看着范泰初在外面劈柴的身影:“人间流通的货币你可有吗?”
土地公公摸了摸下巴,皱着眉摇头:“这个微臣没有,恐怕要陛下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