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月村在余江蓠打得毫不客气的斐黎,在沙弥香这里竟然是个高手。我知道沙弥香和余江蓠之间有差距,却也没想到是这么大。而我和沙弥香之间的差距,也是个天堑。
“轰隆!”一道成年人手臂粗的手臂,忽然就劈在了我的面前,我脚边的水泥地被击穿,我甚至看见翻腾起来的泥土和来自地底的青烟。
什么情况?
两个男人从我的头顶上出现,一黑一白,动作快到我几乎看不见,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瞎了。
“池浅,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余江蓠和阿修罗打到一半上,余江蓠忽然对我喊了一声。很快的,这两人的身影又消失不见。
我退了几步,看见身后绿化带里的大树,我一转身就往那边跑过去。靠在树干上,牢固的树的躯体把我的身形挡住,我的身后是“世界大战”,我躲在这大树的后面,连探个头都是奢侈。
时不时有折断的花枝和细碎的闪电在我的身边炸开,我叹了口气,一个人躲在树后面发呆。
“我怀疑阿修罗会站在天神一边怎么了,以阿修罗的个性,他很有可能这么做啊。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斐黎,斐黎可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们要是不早做防备,池浅就死定了!”
沙弥香的话在我的耳边回荡。
阿修罗,斐黎,他们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我还在我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忽然手心一痛,我轻轻抬手,却发现是那一朵可爱的彼岸花。花瓣的颜色已经退回了白色,透明的白,薄如蝉翼的白,白到不染一丝灰尘。
那朵花好像和我的血肉都长在一起了,我揉着自己的手,摸着那朵花,天边渐渐有了灰蒙蒙的颜色,是天要亮了。他们打了一个晚上,而我在这并不牢靠的大树底下,也坐了一个晚上。
天光照射出来的那一霎那,我恍惚天边似乎走过来一个人,那人撑着一把青色的伞,欣长的身影在伞底下藏着,那伞似乎天生就带了暗阵,不管怎么看,我都看不清楚伞里面的人的样子。
直到他毫不受阻拦地走到我的面前。
这个人,我曾经见过。不同于余江蓠和阿修罗,上辈子的事情,我们这辈子又能记得多少。他们不断地刺激着我的记忆,我却除了身体的本能,一无所获。但是这个人,我见过。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身边被一只水鬼缠住的时候,是这个人忽然出现,把我从水里捞出来,还用不知名的手段烘干了我的衣服。自此以后,我就没见过我们村里出现过水鬼。那段时间以后,甚至于我们家那段时间一点邪祟都不曾出现过,我奶奶那时候可开心了。
“大哥哥,好久不见。”我喃喃地说道。不知道是说过男人听的,还是说给我自己听的。这种时候,出现在本该布置好了结界的地方,撑着一把青伞,不留下岁月痕迹的人,我哪里会不知道,这个是谁。
除了那个下凡的天神,还有谁。
“好久不见。”那把青伞晃动了一下,传出来的声音既不像余江蓠的冰冷,也不像沙弥香的清脆,就连阿修罗的沙哑低沉也不是。传出来的声音是雌雄莫辩的,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