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岁的小孩,还没有害羞的意识。怎么舒服怎么来。
相比起衣服的束缚,自然是光溜溜的更舒服。
“四哥也脱了。”弘昭在炕上蹦跶一下,小牛牛跟着一跳一跳的,“脱了凉快。”
弘时就抿嘴笑道:“是啊,弘昭,脱了。脱了凉快。”说着就给弘晖使眼色,“我跟大哥给你脱。”
弘晖一把就按住弘昭,弘时帮忙,顺手就将这小子的裤子给扒下来了。
弘昭正是知道害羞的年纪,一手捂住前面,一手捂住后面,在炕上嗷嗷直叫。
四爷从里面出来,也不管,看着弘昭和弘暄的样子就笑。
林雨桐忍着笑,叫丫头们在炕桌上摆了宵夜,“别闹了,都吃点东西。”
这些东西量不多,完全是磨牙的。
弘昭还知道赶紧先把裤子穿上,弘暄却不管这事,光着屁股挨着四爷坐了。
几个孩子喝了不少葡萄酒,才歪七扭八的睡。
林雨桐只觉得脑仁疼,家里的小子多了,绝对是一场灾难。
可回头瞧四爷,却见他眼圈微红,很是感慨。细心的给孩子盖了被子,看着几个秃小子,眼睛柔的都能都能滴下水。
进了里间还跟林雨桐低声道:“要是我们兄弟也能这样,先帝也不会去的那么早。”
林雨桐沉默的摸了摸四爷的手。
弘晖却在外间睁开了眼睛,然后扭头看了看身边睡着的兄弟。
原来皇阿玛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弘晖不能在园子里多呆,第二天就回宫了。
但是关于弘晖的奇葩邀宠模式,还是在上层权贵中传开了。
对此,许多不能理解的人心里一致的认识就是,还真是够豁得出脸面的。
在弘昀耳边念叨的人多了去了,但只有他知道,大哥大概真是想皇阿玛和皇额娘了。这有什么可作假的。
不过是一个个以己度人的小人罢了。
夜里下了一场暴雨,一早起来,空气中带着凉意。在湖边走了一圈,不少小青蛙从草丛里蹦出来。
弘暄不喜欢这种生物,不光是这个,对所有的看起来软趴趴的东西都不喜欢。要不是弘昭总拿这些鬼东西吓唬他。他一点都不想出来见识这些,觉得看习惯了就不害怕恶心了。
林雨桐每天早上回步行去畅春园请安。然后坐轿辇回来。
今儿回来,先拎了半路上的弘暄回屋子,“日头出来就别在湖边玩了,晒得很。”
弘暄乖巧的应了,一个人在炕上玩拼图。
等到晌午吃饭的时候,林雨桐才有功夫问四爷,“十四是不是该回来了。”
这两年在青藏,其实没有大规模的冲突,林雨桐也不知道四爷突然调十四回来是为什么。不过是今儿太后提起十四小时候的事情,才叫林雨桐想起好似万岁爷前段时间提过一嘴十四的事。
她低声跟四爷道:“娘娘还是想十四弟了。”尽管孩子熊,但当额娘的,还是记挂。虽然每个月都有折子送回来,每每在折子上也会写一两句问候的话。但是当娘的不见到人就不能放心。
“嗯!”四爷应了一声,“这两天就该到了。”
林雨桐悄悄的打发人在园子也给十四收拾了一个院子,不管住不住的,好叫太后心里舒坦不是?
等到第三天,十四回来的。连京城都没回,直接就来了园子。
这两年在外面,十四到底是沉稳了许多,要是不会来事,别看是万岁爷的亲弟弟,人家该不鸟你还是不鸟你。尤其是碰上年羹尧这么一个下属。不说两人之间本就有点宿怨,说不上和睦。就是相互对彼此的脾气,那是不可能看对眼。
十四是谁?连万岁爷都敢顶的人,从小到大,他让过谁?更别说你年羹尧再怎么了不得也是一个奴才啊。
可年羹尧呢,心说先帝在的时候,他都没鸟过十四爷,这会子上面换人了,你亲哥可没亲老子的好脾气惯着你。凭什么端着你皇阿哥的架子下不来。
再加上年羹尧擅自处斩了几个将领和地方官以后,十四越发觉得这货真是疯了。还真以为天高皇帝远,没人能收拾他了。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万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隆科多的儿子岳兴阿给改头换面送到了年羹尧的手下。这个人就是随时能要了你命的人。
当年你对隆科多下死手,如今万岁爷却将他的儿子提了上来,别管岳兴阿是不是真的愿意为他阿玛报仇,但是有这个由头在,将来年羹尧出事,万岁爷才不会落下一个枉杀忠臣的名声。
更何况,年羹尧这货,真是满身的把柄。
十四一路走着,一路思量。
等见了四爷,十四老老实实的跪下,“万岁爷,臣弟回来了。”
四爷抬眼看了十四一眼,才觉得十四有点人样了。看着沉稳了不少。
“起来。”四爷淡淡的道。
十四乖觉的站起来,见四爷一身豆青的纱袍挂在身上,坐在摇椅上端着杯子,杯子里冒着凉气,显然是冰镇过的。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说,都是一样的爹娘生出来的孩子,这命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四哥,我想死你了。”十四忍着恶心,说了一句。据说,万岁爷如今吃这一套了。
苏培盛本来准备给十四爷倒茶,险些被这句话惊得脚下一滑坐在地上了。十四爷嗳,有些话换个人说,这味道就不对了。
四爷忍着恶心,将嘴里的梅子茶咽下去。心道,就这心性,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