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个工程会不会有都两说,就更谈不上照顾不照顾了。
可她拒绝了自己吗?
没有!她对自己的态度真是仿若春风拂面,真好像邻家大姐似的。
可她就是没有答应自己,却好像真不是她的过错。
眨着眼反应不过来啊。
林雨桐带着赵梅转过转角,身后才没有视线盯着了。她一下子就自在了。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喜欢有人带着窥视的视线盯着她看。
赵梅上前想说什么,林雨桐制止了,头都没有回,抬脚就走。
宋岩和周鹏出现的太巧合了。
她不想在这个酒店说任何关于公事的事。
等到了外面的车上,林雨桐才问赵梅:“什么事?”
赵梅低声道:“……有件事,我想了几天,觉得还是应该跟您说一声。”
林雨桐‘嗯’了一声,示意她不管啥事,只管说就是。
赵梅朝酒店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道:“宋岩来上班,知道她是宋市长千金的人不少,她也没刻意隐瞒,这个我知道。每天上下班,都有一个小伙子开着车接送,我是没注意的。不过您知道的……机关单位就是这样,有点风吹草动就传的满世界都知道。都说宋岩本身出身就好,如今还钓了个金龟婿。据说那小伙子是谁谁谁家的公子。”
林雨桐点头,知道周鹏出身的,至少也得是她这个层次的。而到了她这个份上,很少关注这些闲言碎语,再说了,没事嚼这个舌根做什么?出身不好怎么了?自己和四爷不也是泥腿子出身。跟自己和四爷一样的,大有人在。拿出身说事儿,就浅薄了。
但大家为什么觉得周鹏是富家公子哥呢。
那肯定是周鹏的确像是富家公子哥儿。开着豪车,西装革履,处处透着良好的教养。
这一点也不像是长期生活的不怎么富裕的环境下能熏陶出来的样子。
当然了,也有一类人,擅长学习,也擅长演戏。
就跟自己和四爷似的,吃西餐吃的特别有范,回家肯定得整碗炸酱面,还得来两瓣蒜。
但话说回来了,社交场合嘛,真跟在家里似的打嗝放屁也不像话。
虽然违和,但也就瞧一眼就过去了。
赵梅说这些,肯定不是跟自己在这里八卦呢。哎呦!那宋市长的千金长那模样还找了个相貌比她好的公子哥。
到了这个年龄上的人,不是小年轻看表象的。
她肯定是也觉得不对劲啊。
长这个好,要是还出身好,人家干啥搭上自己。多少年轻漂亮的姑娘找不到啊?
至于爱情真爱这东西,到了一定年龄,那真就不信了。
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赵梅的意思了。她是觉得违和,所以比较留心了。
赵梅这才道:“我路过的时候就留心了,没看见这小伙子的长相,车窗开着,他给宋岩系安全带。我听见他说‘说了几次了,副驾驶最危险,你怎么总不听’。您大概不知道,我这人对声音特别敏感,有时候看见这人的脸我不一定记得住这人是谁,但只要一开口说话,一听声音我准能对上号。他的声音一出来,我就楞了一下,这声音我肯定听过。但是,到底在哪里听我,我实在又想不起来。回去之后我还琢磨呢,按说我肯定不认识周鹏才对,怎么就觉得声音熟悉呢?难道跟谁的声音相似?我之前一直在秘书科,平时打交道的也就是同事。这就是再您身边之后,接触的人多了起来。可要是这样认识的人,都不是久远的事,我怎么会想不起来呢。难道只是在偶然的时候听过这个声音,这也有可能。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可那天,您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我进去接电话,是西城区曲区长打过来的……我说了您再学习期间不回来上班……等挂了电话,我那边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走的急,不小心把桌上的台历撞地上了,我这弯腰一捡……叫我想起了相似的一幕。”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但却抬手擦了一把汗,“您现在办公的办公室,以前是周区长的办公室……”
林雨桐点头,表示了解。这新任的领导用办公室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前任若是高升了,那这东西差不多就不动了,除了换一些私密的,类似是里面休息的床之类的东西之外,其他的就不动了。但若是前任没升……这个圈子里嘛,不升就是降呗。哪怕是看起来平调的事,其实也暗含着升降在里面。比如说从环卫局局长位子调到财政局局长的位子上,看似是平级调动吧,但这实权与非实权,要害与非要害部门的差别,决定了这是暗升还是暗降。所以要是没升,就是再匆忙也得装修一下才能给继任者用的。但要是直接是犯了事的,那这办公室就不能用了,得给新领导换一间。
林雨桐上任的匆忙,再加上那时候周舟还没出事呢。因此办公室没换,但家具沙发还有里面的床都是换过的。
办公室没换,摆置的位置也没换,只要进过周舟办公室的人,就都会有熟悉的感觉。
林雨桐点头,示意赵梅继续说。
赵梅深吸一口气:“……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得是五年之前的事了吧。元旦晚会嘛,区里内部的晚会,就在一楼的大厅举行。都去了,但每个办公室得留一个值班的。”她自嘲的笑了笑,“每年不管啥原因,反正留下来值班的人都是我。我也习惯了。大家都走了,就我在办公室。”
不光要管秘书科的电话,还得照管着办公室主任、区长、副区长办公室的电话。没急事就记录下来要转达的事,有急事就赶紧下去叫人。
这就是工作嘛。
“然后那天也是那样的场景,办公室电话响了,我跑去接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年轻,说,‘我找周区长’。我听那声音好像还带着哭腔,心里想着该是区长的家里人吧。又听声音不对,就说,你稍等一下。然后我记着下去叫人,结果把电话边的黑色的公文包撞地上了。我弯腰捡东西,把从公文包里蹦出来的钱包又塞进去。当时钱包掉地上是开着的,我怕脏了翻过来看了一眼,钱包里是一张照片,是区长跟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的照片。我没多想就给放回去了……”
林雨桐点头,那几年流行黑色的公文包,夹在腋下才像是领导。
赵梅皱眉,“我下去叫周区长,说是家里的人打电话,好像是出啥事了。周区长就跟我上来了。他进去接电话,是私事我肯定不跟着的。但那时候外间的秘书室的电话响了,我赶紧接了,不是大事三两句我就挂了。里间的门开着一条缝隙,我听见周区长在电话里说,pengpeng别哭,有爸爸呢。我顺手给带上门就出来了。孩子找爸爸,没什么稀奇的。至于人家孩子叫什么,这个谁说的准。有些孩子好几个小名呢,没多想。等里面打完电话,周区长下去说有急事,跟我说叫我跟汪明说一声……她那时候是秘书兼办公室主任嘛,叫我跟她说他有事,帮着给书记请两天假。我就问说,家里要是有事,需要帮忙的您只管说。他当是就说,没事!一个亲戚家的孩子打电话,小孩子淘气出了点意外,没事。我当时还想着,明明听见叫爸爸的,怎么就成亲戚家的孩子了?我当是以为是干儿子干爸爸的关系,或者真是领导在外面……这事听过就算了,谁揪着这个不放。”
林雨桐明白了,“你说你听到周鹏的声音熟悉,是跟电话里那个孩子的声音相似吗?”
赵梅点头,“不是相似,肯定是一个人。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跟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声音相差没那么大。我当时不确定那个名字是pengpeng 还是fengfeng,但我现在敢肯定是鹏鹏。周区长可只有一个闺女,这闺女多大?跟清宁年纪相仿吧。没有乱七八糟的婚史,也那些情人都审出来了,没有哪个情人给她生过孩子……何况这个孩子比婚生女还大……所以,我不确定这周鹏是不是周舟的亲生儿子,但两者之间一定有很亲密的关系……他是宋岩的未婚夫,是宋市长的乘龙快婿。一订婚,宋岩就来咱们东城区了。如今看着,宋岩也像是在刻意接近您。要说宋岩要对您怎么样,那谁也不信。但是她跟周鹏……一看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中谁占主动。她要是陷进去了,很可能就被人利用了。周鹏这小伙子只怕是目的不单纯……”
得小心啊。
林雨桐挑眉,手放在方向盘上愣了半天,随即就失笑,“年轻人啊,港片看多了吧。来一场复仇的游戏?幼稚。”她叹了一声,“这么着,这事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赵梅把事情说了,肩膀就松了。有了提防,那他不管是谁,她都觉得这位区长处理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把赵梅送到区政府门口,这才驱车去d校,然后给周文打了电话,“帮我查个人……不着急,但是得保密……”
在这边查的话也能查,但这查宋市长的女婿,稍不小心就走漏消息。就算这小伙子是周舟的儿子又怎么了?人家又没犯罪,如今又不兴连坐。真传到人家耳朵里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真的没意思了。
所以,她更愿意用以前的老人儿。
挂了电话,心里还有点惆怅。这小伙子,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去不好吗?跑过来干啥?能改变什么吗?
这么想着,随即她猛的点了刹车,这事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