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拉倒吧,反正是除非那边叫,林雨桐等闲是不过去的。不去归不去,可这事一样也没少,最烦的就是生日了。这个生日那个生日,琐碎死了。
她呢,也不经常出门,这几天在家,帮四爷做了几身短葛。
这不是四爷又带着太上皇两人种地去了嘛。开春了,农时到了,于是人家两人真就认真的种地,种水稻去了。
地点嘛,就在宫里。开个一两亩的地,把什么名贵花草的都拔了,然后抽了皇上养锦鲤的池子里的水,灌溉。
正隆帝的感觉就是,只要老爷子不跟之前似的当众抽他的耳光,那是怎么着都行的。
得着机会,正隆帝也跟四爷说话呢,四爷也直言不讳:“……种地种的好了,宫里就不行了,地方太小……”
正隆帝听明白了这里面的潜台词,顿时大喜。
他如今还在东宫住着呢,别的宫殿太上皇以及太上皇的嫔妃都占着呢。这要是太上皇觉得宫里不自在了,少不得要在城外修行园子行宫的。到时候老爷子搬出去了,他这不是就解放了嘛。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谆谆善诱的法子,比叫人过去跟太上皇说‘您老不在其位了,得搬家’这样找抽的话高明多了。
于是,可着皇宫里祸害,皇上也没有二话。只要老爷子高兴,您随意。只要不上朝来,这宫里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日也是,四爷跟太上皇两人短葛穿着,翻腾那一亩二分地呢。甄太妃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有女眷,四爷就要回避。
太上皇和甄太妃都说不用,甄太妃还道:“自家的晚辈,回避什么?弄那些神啊鬼的东西。”
行吧!不回避就不回避吧,他也不说话,默默的去一边看他的用温床培育出来的秧苗去了。
甄太妃瞧了一眼就笑:“真是个实诚的孩子。”说着就凑到太上皇身边:“今儿,是有件事想您陛下您提一提。”
“嗯。”太上皇如今瞧着这秧苗比美人可爱,况且眼前这个美人也看了十多年了,实在没有啥新鲜的了。
甄太妃一笑,这才道:“您是陛下的父皇,母后皇太后又去的早。陛下如今登基了,可这子嗣却艰难……按照常例,新君登基……后宫也该进新人了……”
一般新君登基,充盈后宫,那是守孝完了之后的事。可这不是例外嘛,太上皇好好的呢,大臣们也不敢谏言,就是皇后也不敢上表,总得有人来探问探问吧。
这皇后不敢上表,是因为东宫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若是上表了,充盈后宫,这人往哪里塞?这不是暗示太上皇搬家吗?这是敏感呢。
而甄太妃呢,想着顺势抬元春的。又看出来太上皇如今确实有几分退却的意思,所以,算是对正隆帝示好的意思吧,来了这么一个提议。
一旦开了口,有了后妃进宫的具体日子,这太上皇不让位子也不行了。
甄太妃露出个音来,就不往下说了。
太上皇云淡风轻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点头:“是……该选!早该选了。”说着,就跟边上伺候的太监说了一声:“传话去吧,把刚才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过去……”
甄太妃也不知道太上皇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赶紧退了。
人一走,太上皇就冷笑,这笑里却有几分苍凉。
连身边的女人都开始背叛了,这种感觉,不好受。
不管太上皇高兴不高兴,也不管正隆帝愿意不愿意在这个当口引老爷子不高兴。但宫里的口风就这么露出去了。
然后上折子要求正隆帝充盈后宫的折子差不多能把玉案给淹了。
尤其是之前惹了皇上不高兴的勋贵们,看谁扑腾的厉害。
这风声一出,贾家的气氛却冷凝起来。元春那边没传来好消息,可却有更新鲜的女子要充盈进去了。不说别人,贾家住着的就有一个。
薛宝钗正当年纪,又是贾史王薛这四家里出来的。哪怕排在最末,这也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贾家迎春的年纪合适,可那性子就算进宫了能如何?探春又小。
王家是真没合适的。
史家倒是有,但姑娘都是订了亲的。就剩个史湘云,年纪也不够啊。
所以,好似除了元春,唯一一个有机会的女子,就是薛宝钗了。
这薛蟠其实也不完全是傻瓜,晚上偷偷的带着人上家里来了。四爷都睡下了,结果说是薛大爷来访。
四爷皱眉,林雨桐给他递披风:“这事不能应了。一是贾家那边必定是不愿意的。二是……送进去也不过是第二个元春。不进去反倒能挣一条活路出来。”可怎么能不得罪人还把人给人给打发了。
四爷就跟薛蟠说了:“这事外官不好插手。”又给指了一条路,内官的路子。
比如戴权:“用银子能疏通的事,对薛家而言算事吗?”说着,又低声道:“我在老圣人跟前行走,这插手陛下后选的事,犯忌讳。再因为这个……反倒是连累了你们的大事,倒是不好了。”
哦!还有这个说头。听起来高大上,也很有道理。
薛蟠觉得当初结交这个人真是结交对了。谢礼照样放下了,然后兴冲冲的走了。
那些东西叫人收着,只一小匣子,里面放了两千两的银票,四爷拿进去给桐桐收着。
薛蟠要求的这个事,那是求谁都不成的。
戴权那人,是什么银子都敢赚。贾珍给贾蓉捐官,银钱没少给,最后得了一个后补。
一个官职卖了两家,什么银子都捞。
这人是甄太妃的人,管着后宫的事。如今太上皇的后宫那能有多少油水,等皇城换了主人,他这样的,就没奔头了。趁着这个空档不捞点,后半辈子指靠什么去?
所以,这边送银子,那边肯定收。收了银子,薛蟠就觉得事情成了。
可等将来事情不成了,他能拿戴权怎么办?
贾珍拿戴权都没法子。要真是稍微动点心眼,知道在秦可卿丧事上给贾蓉捐官的前后事,就知道这戴权不能托付。而明知道还要去送银子,那就是自己个想不开。
“有啥法子呢?”薛蟠被妹妹说的,也扭过脸去:“我倒是想说,收了这心思算了。何苦来哉!以妹妹的品貌,将来找个什么好人家找不来?也找个读书人,将来也当个状元娘子。那余家那样的人家,如今都过的风生水起的,何况咱们这样的家业。非奔着那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