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墨漾一直以来都无法理解这凡尘世间的爱恨情仇,她第一次切切实实体会到那种感情是在一次任务中,她杀了那个男子,女子一滴眼泪都没有落,只跪在男子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她想着,就放了那女子走吧。
于是她收了手,转身离去,杀了那么多人,转身离去时,她从不回头,可是那日,鬼使神差,她回了头,便见那女子自刎而亡。
女子与男子并非夫妻,不过互相仰慕而已,这世上怎会有人为了另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性命?
后来踏入这凡尘,见得多了,也才明了,原来这是情。
有人说,情之一字,如罂粟,让人欲罢不能。
“宴琨,我对漓儿并无丝毫杂念,我心中早有倾慕之人。”墨漾淡淡开口,若这般能够成全他们,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儿。
“你对漓儿...”宴琨有些意外,若他对漓儿没有丝毫仰慕之情,又岂会为了她不顾自己的性命。
墨漾沉思一会儿,才道,“他心怀仁慈,治病救人是他毕生的心愿,若我不救,他也是会倾尽性命去救的,我救的从来不是漓儿,而是他。”
墨漾的话没头没尾,但是宴琨细细思索一番,却也明了,不由瞪大了眼睛,“你爱慕之人是...”
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感情...
宴琨很快敛了自己的表情,抱拳对墨漾深深行了一礼,“主子是开明之人,定会成全你们的。”
这些事情墨漾懒得解释,她说这些为的只是他相信而已,至于其他,她从来没有想过。
一朵莲花,洁白无瑕,又岂容淤泥来沾染。
第116章
秋风起,秋叶落,转眼便是初冬,伴着今年的初雪,花琰笑眯眯的收回手,“恭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江阮这几日恶心犯困,心中早有准备,是以并没有多么惊讶。
祁烨也是一脸平静,这是他日夜耕耘换来的结果,自然也是在他预料之中。
虽然大家没有惊讶,却有喜悦,宫里将迎来另一个孩子,若按着当年老师的推算,这一胎定是个男孩。
这个孩子没有长乐那么安稳,江阮怀的比较辛苦,先是呕吐不止,整个人瘦了一圈,后来又浑身肿胀,鞋子都穿不上,不像怀长乐时,什么感觉都没有。
花琰每次诊脉,都会啧啧,“这个比较活泼,不像长乐那么懒。”
太后娘娘平日里呆在云泉宫内礼佛,偶尔去祁王府陪长乐小住一阵,宫中越发安静了下来。
祁烨每日下朝回来都会为江阮捏捏小腿,傍晚时,会陪她在御花园里转一圈,日子倒也安静祥和。
皇后怀孕了,那些想要将女儿送进宫的官员便又是蠢蠢欲动,可是宫中女眷只有太后皇后二人,太后与旁人不同,那些想要在太后这里嚼舌根的,都被太后打发走了,日后不许进宫。
而前朝官员想要如同祁烨刚登基是那般上书谏言,可是杨相不带头,他们心中到底是有些没有底气。
皇上现在比较信任定国公,叶舟逸现在又成了禁军首领,总管皇城守卫,定国公府可谓水涨船高,比先前鲁国公府更加荣耀。
要皇帝纳妃的事情若由定国公带头,倒也许可以让皇帝松口,只要闺女送进宫了,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艳姑娘,还怕皇帝不动心?
有些官员便去了定国公府与之商量,那些官员方说明来意,便被定国公拿着笤帚骂骂咧咧的赶出了大门。
后来,京中不知从何处起了谣言,说当今皇后并非是鲁国公府家的小姐,而是定国公失散多年的女儿,大家再联想这许多事情,再加之皇上和定国公府未从出来辟谣,大家心中倒也相信了七八分。
只是若皇后是这定国公府家的姑娘,要往宫中送闺女,怕是更难了。
现在大家期待的便只能是皇后这胎生个女儿,这样便又有了理由要陛下选妃了。
所以,京中的富贵人家便开始期盼皇后肚子里这个孩子了。
转眼间便过年了,祁烨下旨把沉锦与杨玖姌的婚事办了。
玄蜀国虽受大创,但这些年玄蜀国一直对大渝虎视眈眈,沉锦完婚后,要尽快赶回边境去。
所以沉锦成婚后在京中过了年便带着杨玖姌去了边境。
这次沉锦离开,是真的离开,三年两载怕是无法再相见,祁烨站在城门楼上,直到那随风飞扬的长了军的旗帜再也看不见了,方才回宫。
沉锦离开后,花琰便也有些心动,他是医者,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多呆,而在这帝京,他已经待得够久了。
可是皇后怀孕了,祁烨不放心,与花琰商定,待皇后顺利生产后,便放他离开。
来年八月,江阮生产,这孩子不同于生长乐时那般顺利,江阮整整生了一天,才把孩子生出来,那孩子生出来,便哇哇的大哭起来,半天不歇。
花琰开了方子为江阮调理身体,待到江阮出了月子,便来向祁烨辞行。
祁烨没有理由再留他,他的心愿是救治万民,他作为皇帝,岂能束缚于他于宫廷。
花琰也离开了,这宫中更是清净了。
花开花落,人聚人散,都是常情,只有离别方才知重逢有多喜悦。
皇子满月宴上,皇帝亲下两道圣旨,一道立太子,一道废后宫。
两道圣旨皆是让人哗然,只是却没人敢说什么。
现在天下安稳,皇后贤淑,膝下育有公主皇子,并无过错,若想要皇上选妃,总要有个由头,定国公不提,杨相不提,再加之朝中祁烨的心腹,还有明哲保身之人,那些想要靠着闺女飞黄腾达的人不得不跪地接旨。
宫宴散去,叶舟逸当值,护送祁烨与江阮回茗萃宫。
江阮开口问道,“静柳这几日可好?”
“还好,只是怀了孕比较辛苦,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又要生孩子,倒是...”叶舟逸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