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到达一处陌生地域,总是修士最为紧张之时,更何况又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浮塔之中,猎风移动半步,将身子挡在原承天面前,若是有突然之变,也好替原承天挡灾避祸。
原承天知道这是猎风身为侍将的本能,倒也不便阻止,其实在浮塔之中,比原承天的修为高出甚多的修士比比皆是,
这些修士若是想偷袭原承天,绝非区区猎风所能抵挡。
眼瞧着离出口已不足数百丈的距离,原承天左手持定雷龙珠,右手则掐住定天鼎的御控之诀,有此两件法器,纵是出口处有不测之危,也能抵挡一二了。
而原承天身边的灵瞳骨猴却闭上眼睛,一副闭目养神之态,似乎浑没将即将到来的可能的危险放在眼中,原承天却知道它刚才吞了两团赤晴神光,此时必定是在吸纳之中,那两团赤晴神光包含了一名七级鬼修的一小半法力,实是非同小可,灵瞳骨猴纵是冥界神兽,亦需要慢慢吸纳,方能为自己所用。
忽觉眼前一暗,已是出了深渊,原承天原以为出口处必定是明光大盛,却不曾想此处竟比深渊之中还要昏暗。差可幸慰的是,出口处并无修士踪迹,原承天与猎风刚才如临大敌般的准备,竟是无用功了。
虽是略略松了一口气,可疑问也随之而来,这深渊出口处本该修士云集才是,为何却不见半个人影,那些人不等五百祭品会齐,就已转移到了别处不成?
而动用灵识向四周探去,发现数百里之中,皆是空无一人,而四周的灵气阴气交集,与二层浮塔的气氛又是不同,然而原承天却不能判定这里是否就是三层浮塔或是浮塔中另一处古怪界域。
他暗忖道:“莫非这深渊出口有数个不成?若非如此,先前通过深渊的修士绝不会一个也不见。”
只是他满腹疑问,却难以找人问个明白,这浮塔越往高层,其空间就越发庞大,二层浮塔已有数万里方圆,那三层浮塔的空间则不知有多少万里之广了。便是有百万里空间亦不算奇怪。
此域光线昏暗之极,若是只仗着目力行路,只怕是寸步难行了,而四周的风景如何,自然也是难以辩明,幸好原承天依赖灵识探路已成习惯,纵是来至这伸手不见五指之处,也没觉得如何不便。
他依灵识辩明,徐徐行了百里,忽见前方有光芒闪过,虽只是烛光之微,在这极暗之域,却也是引人注目。
原承天不肯效扑火的飞蛾,纵是见此微光,也没有立时扑将上去,而是唤出白斗来骑了上去,并将灵蛇铠界亦祭了出来,如此诸者准备停当之后,才在猎风与骨猴的左拥右簇之下,缓缓向微光出现处探去。
那道微光一闪即没,只是原承天既已瞧清了微光闪动的所在,自然不会走错了路径,约行了数百丈,忽听白斗低声呼唤起来,声音中颇有兴奋之意。
猎风道:“主人,那道微光似乎是一道修士的阴魂,却不知此人何故被人击杀,只留下阴魂在此飘荡。”
白斗最喜食修士灵兽的元魂,而猎风在这阴气四散之地,其仙鬼双修之体亦是大占便宜,是以在原承天还没弄清微光的来历时,此一侍一兽已抢先觉察到了。
原承天用灵识探去,果然发现那是一道鬼修的阴魂,只是这名鬼修生前是何种修为,生前遭遇何事,却是需要用搜魂之术方能探明。
原承天一拍白头脖颈,白斗飞腾而起,刹那就赶上那道阴魂,此阴魂遁速甚是缓慢,原承天就算没有骑着白斗,也可轻易赶上,可见此阴魂在肉身被毁时,其阴魂也遭到重大损伤。
修士阴魂的遁速,比之修士本身的遁速,大约会快上两倍,是以仙修界有云,修士易追,元魂难获。原承天先前在捕获元魂时,总要趁着魂阴离体的一刹那间出手,方可得手,若等到元魂离体,那便要费上许多手脚。
此时原承天追上阴魂,先施法将阴魂罩在掌中,再以搜魂之术细察阴魂中留存的玄承记忆。
搜魂之术因为会触及修士的玄承,因此对元魂的损伤颇大,若是搜魂者手法粗暴,甚至会令元魂再无返魂重生之力,是以此阴魂落在原承天手中时,其残存灵识甚是惊恐,几次都想破围而出。
原承天的手法何等精妙,又怎会容他逃出,却见一道紫光形成的光环将阴魂牢牢圈住,无形无质,可又坚逾钢铁。这道紫光出自紫罗心法,是为无上搜魂之术,纵是阴魂最隐密的玄承记忆,亦能轻易搜将出来。
将灵识探入之后,原承天凝神不语,过了片刻,其神情阴晴不定,让身边的猎风大起好奇之心。
她道:“却是如何?”
原承天道:“此修是千阴法师座下弟子,是名五级鬼相。奉命与其余弟子来此迎接五百祭品,因上峰催促甚紧,便先由他人将先行一众祭品修士领去,此人则与数名同伴在此等候剩余弟子,想不到却在此期间,遭遇一只九渊异兽。”
猎风道:“这么说来,此处空无一人,却是因九渊异兽的缘故了,他的同伴也同样被那只异兽吞食了吗?”
原承天道:“从此修的记忆中来看,想来应是如此,只是详情如何,却是无论如何也搜将不出了,看来这道阴魂所受攻击非同小可,不仅肉身被损,其阴魂也受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