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正在胡思乱想,不知那白衣女子早就转过脸来,偷偷的瞧着他,见他眉头紧皱,扑嗤笑道:“道友可是觉得,这些仙修大士,尽是不务正业了?”
原承天慌忙道:“仙子,在下怎敢这般想。”
他知道自己与这女子的对话,无一字不会落入那楼阁中的仙修大士之耳,是以每说一字,都是胆战心惊。好在先前早将自己的一应得意法宝尽数藏入域字真言之中,再不怕被人所窥,否则又担了一桩心事了。
白衣女子见原承天惊恐,反倒觉得有趣,格格笑道:“你便是这样想也是应该,这些大修,做出这些风花雨月的勾当来,真个儿是没羞才是。”
原承天差点魂飞天外,这女子忒也胆大,怎敢在仙修大士面前如此无礼。
他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就听那白衣女子幽幽一叹,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那飞升殿毁去多年,幻域数百大士,只能望天兴叹,纵你如何修为,也飞升不得,又怎能不心灰意懒,也就只好自己个儿寻个乐趣,打发这漫漫时光罢了。”
原承天不由自主的道:“原来如此。”
忽听那余姓修士道:“玉莞此言,当为我的知音。吕兄,今日你定要将这玉莞赐了我,我也不需多少时日,只要一年罢了,也好让她听我日日痛诉衷肠。”
此刻原承天已随着玉莞,来至一座偏殿,就见此殿布设精致,处处雕画极工,那皇庭内苑,与这偏殿一比,可就如乡村土屋一般了。
殿首设一玉案,案右坐着一名白衣女子,生得甚是清雅,正在那里配酒调茶,一名白衣中年男子便以这女子的玉腿为枕,斜斜的倚在那里。
那右首的主客座上,是一名黄衫修士,目光正向玉莞扫来,一瞬也是不肯移开的,或许就是那位余姓修士的。
在余姓修士的对面,则是一名黑衣老者,却瞧着那堂上的八名舞姬,神情如痴如醉。
这堂上的八名舞姬,正在那里翩翩起舞,又有四名乐师,就在堂下调拔丝弦。这四名乐师,亦是美貌少女,与那八名舞姬一般,都是灵修之士。
原承天怎敢正视,只管低着头来到堂前,伏地跪下,道:“天一宗双特奉原承天,拜见本宗前辈。及两位大德高士。”
他虽知道余姓,欧阳修士,都是仙修大士,可入得堂来,无从感受到一丝灵压,故而也就无从探知这两位大修的修为境界了,既不知境界,这辈份就不好论及,只好用“高德大士”四字,再也不会错的。
那白衣大修点了点头道:“原来你竟是本宗双特奉,瞧你修为也不甚高,却能得到这般地位,可见才智不俗了。我的事交到你手上,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原承天道:“前辈若有差遣,晚辈自当竭心尽力。”
白衣大修笑道:“且不必说起,你既是来了,就在这里坐了,今日之会,也是你的机缘。”
说罢转向黄衫修士笑道:“那玉莞可称得上是如花解语,我本是舍不得的,可是余姓既然开了口,又怎能拒绝。”
余姓修士喜道:“吕兄大恩,绝不敢忘。”
不想白衣大修哈哈笑道:“余兄,你莫要着急,我虽是想应承了你,可有个人只怕是不肯的。”
余姓修士奇道:“难不成那玉莞不肯?”就对玉莞做出百般忧郁的神情来。玉莞只顾着掩着口吃吃的笑,也不说话。
白衣大修笑道:“其实是我早将玉莞暂许给了另一人罢了,此人要办一件大事,非玉莞不可。”
余姓失望之极,叹道:“不想我竟是落后一步了,又甚是好奇,道:“却不知玉莞有何奇技,竟获其他道友青睐?“
白衣修士微微一笑道:“那人应该此刻已在山下。我今日邀你等前来,亦是为了此人之事。“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自堂中忽的出现,直直的砸将下来,唬得八名舞姬花容失容,纷纷闪避不迭。
好在那黑影就在舞姬的头顶停住了,原承天凝目瞧去,却是一惊,原来这个巨大的黑影,竟是一块飞升殿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