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随同温玉川前去,先将这宗主压制住了,再解其心魔,怎样也有六七成的把握。
只是自己多年不曾归家,此刻日日与老父相对,便觉得多呆一刻,就可减去心中的一份罪孽来,而那种与家人相聚的欢喜之心,更是日日滋长,比之冲玄破境时的大喜竟也是不遑多让了。若是考虑到此节,心中就有几分不愿。
可是这神秀宫弟子有这样一位宗主,也着实恐怖,那仙修之士修为越强,一旦倒行逆施,其为祸也越剧,自己若是放任不管,便是违逆了那天道之修的宗旨了。
自己受天地垂青,向来福缘随身,终有今日成就,若不能用来济慈天下,岂不是自私之举。而自己离家的最大原由,就是杀了两名神秀宫的修士,虽然那二修自有取死之道,可此刻细细想来,却是悚然,原来这“困果”二字,早就在那里候着了。
温玉川先前虽是求恳过,此刻再不言及了,他与原承天相交一场,知道原承天凡事心中自有主意,怎肯受他人左右。若是觉得该做的事情,也不用旁人去劝,自是会去做了。
果然,原承天沉吟片刻之后,对温玉川道:“既然你灵机一动,寻到这里来,我与此事便是脱不得干系了,更何况神秀宫就在我家附近,若你家宗主真个儿发起疯来,我也是迟早要管,既是如此,那迟管不如早管了。”
温玉川喜极,急忙再次跪倒称谢。原承天道:“不必多礼,趁着夜深人静,我等悄悄前去就是,切不可惊动他人。”
温玉川忙道:“是。”
他急急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就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涌了过来,将他平平推后数步,这才知这房中已被原承天设了极强禁制了。心中又是伤感,又是敬畏。
想当初原承天只是二级灵修时,自己就是八级了,如今自己不过是三级真修之士,而原承天竟成了玄修大士,双方境界,已是云泥之判。转念一想,又是欣然了,若非原承天修为高深,也化解不得神秀宫的这场危机。
原承天随手撤回禁制,与温玉川跃到空中。
到了空中之后,原承天就向猎风传去音讯,将此事略略交待一遍,嘱咐猎风谨守家中,又将那具金偶传到书房中去,令其代己之责。
这金偶行事,与原承天并无二致,任何人都瞧不出破绽的,而金偶修为比原承天还要略强些,就算家里纵遇大敌,这金偶也足可支撑。
他此番行事,神不知而鬼不觉,温玉川哪里能够知晓?这也是因双方的差距着实太大之故。
神秀宫离此地不过数百里,以原承天此刻修为,可谓是刹时便到,他想抢在凌晨之前回家,故而遁行之时,就将温玉川衣领一提,自然遁速如电。
刚行到一半路程,前方又是遁风声响,就见斜刺里掠来两名修士,原承天用禅识扫去,也是微觉惊讶,原来这二人都是玄修之士,其中一人为三级玄修,另一人却是八级玄修了。
这二人自然也瞧见了原,温二修,就听那三级玄修道:“玉川,你怎的也在这里?”
温玉川忙上前见礼了,原来这名三级玄修,就是神秀宫的四长老,温玉川说明邀请原承天替宗主祛除心魔一事,那四长老微微点了点头,忙向原承天称谢,只是瞧出原承天只是四级玄修,不免有些皱眉。这位四级玄修又怎能镇得住宗主?
那名八级玄修却露出不满之色,对那四长老道:“马兄,本座给你面子,这才前来替贵宗分忧,怎的又请来别人,莫非是瞧不起本座的手段?”
原承天微觉惊讶,此人不过是八级玄修,怎的就自称起本座来,这口气倒也不小。就见这玄修身穿月白法袍,身上丹香扑鼻,从外表瞧来,像是个丹修,再用禅识细察此人灵息真玄,果然是混杂不一,真玄草木之精的征兆甚是明显了。
那四长老请来丹修来治疗宗主心魔,倒也不算找错人,丹药之力,的确是可压制心魔的,但若从长远计,却还是用灵识来驱除的好,“压制“怎计也是比不上”驱除“的。
于是微微一笑道:“i此次替神秀宫宗主驱除心魔,自该以道友为主,在下若能有幸旁观,增益玄承,就是天大的福缘了。“
丹修见原承天识趣,也笑了笑道:“倒也便宜了你。“将身一纵,抢先向神秀宫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