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原以为与自己有前世宿怨者,不过索苏伦一人罢了,不想自己却是仙庭中人,与天下被驱逐到魔界与九渊的异兽们皆是结有大仇。
所谓千杀劫果,自然因是杀伐过重而结成,既有此果,此生一路修去,必然遇到宿敌无数,又怎能安宁。
仙文异兽再将巨斧祭来,原承天知道无法抵敌,只能将身一闪,向小山上的飞升残殿掠去。
在这灵气充沛之地,黑羽衣已运用不得,好在毘鹏羽衣正显其威,原承天就这么轻轻一掠,身子便在原地消失,刹那间就到了山上的残殿之侧。
越靠近飞升残殿,灵气越是充足,或可与仙文异兽周旋一时。
仙文异兽见巨斧落空,倒也不怎么吃惊,原承天既然来历非常,又怎能轻易可诛,不过一兽一人的修行天差地别,今日原承天定是讨不得好去。
仙文异兽也不大动,只是将手一指,那巨斧就如电追来,原承天立在残殿之侧,又怎肯再逃。左手祭出一道无界真言,是为一个“避”字,此字唯由猎风动用过一次,是以逃避神光之用,今日原承天动用此字,却是头一遭。
这一字真言果然神妙无方,那巨斧神光明明就要透体而过,却因这个避字,而使原承天身形错过。那神光劈落下来,就将残殿一斩为二。此斧之威,可想而知了。
原承天暗暗叫苦,就算自己持有避字真言,可逃过一时,却躲不过一世,若残殿再损,灵气散去,又如何抵敌?
不想这残殿本是昊天至高之宝,便是被法宝劈来,亦可自动愈合,不等仙文异兽再次御斧劈来,那残殿再次合拢,被巨斧斩开的裂痕怎样也瞧不见了。
原承天喜道:“此物神妙如此,或可周旋。”
见巨斧再次劈来时,已是不慌不忙,手中避字诀再次用出,另一只手早将无锋剑持在手中,竟是要想反守为攻。
仙文异兽见原承天竟能反击,又惊又奇,叫道:“千杀劫果之修,果然不同凡响。”
就见原承天避过巨斧神光之后,手中无锋剑向前一递,虽是隔了数百丈远,可无锋剑上的剑芒何等强横,立时就到了仙文异兽面前。
仙文异兽瞧出这件法宝端的厉害,竟不敢硬接,口中叫道:“来的好。”粗如儿臂的手指急速拢起,结成一印。此印亦是四斫仙文中的斧文所凝,急急迎上无锋剑芒。
就听得“啪”的一声,剑芒在空中炸裂开来,又迅速被斧文法印化解于无形,这柄昊天之宝无锋,也是伤此兽不得了。
原承天见无锋也难伤敌,本是无计可施,可刚才被因果镜照耀之后,那脑中的久远记忆一时难消,而仙文异兽的四斫斧文更将记忆中的某处唤醒。
他的右手自然而然,亦结成一印,此印如何掐法,如何形成,原承天也是一无所知,就好似雪泥鸿爪,怎有踪迹可寻。
可此印结来,却是不争的事实,原承天瞧见手中法印,心中叫道:“妙极。”
想来自己的遥远前世与四斫仙文有缘,故而今日再遇仙文,就将久远的回忆勾除起来。
原承天其实也不知这手中法印有何用处,不过既是结成,那就姑且一试,于是就依寻常施印之法,将此印一放,就见空中出现一只古禽。凤目龙爪,铁翅黑羽,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仙文异兽见到这只古禽,整个人就是一呆,喃喃的道:“原来这只铁翼古禽是被你所杀。嘿嘿,铁翼啊,铁翼,今日本座便一发儿替你也报了仇。”
原承天哪知道这异兽说的是什么,他刚才结成法印之后,脑海中的久远记忆就如潮水涌来,满脑子皆是四斫仙文,手中不知不觉,又结成一印来。
此时那铁翼古禽伸爪向仙文异兽抓去,仙文异兽叫道:“不识得老友了吗?”将手一拂,把铁翼古禽拢到一边去,手中法印再施,就把这铁翼古禽的仙文之体打得粉碎。
不想这边刚则料理完铁翼古禽,原承天法印再出,那法印在空中绽放,则是一只红齿独目异兽,此兽好不凶猛,向前一扑,就将仙文异兽左臂的毛皮撕来一块来。
仙文异兽虽受小伤,也不在意,可是瞧着这只古兽,却滴下泪来,叫道:“赤齿兽,怎的你也不识得我。”手中斧文法印闪了一闪,又将这赤齿兽的仙文之体打碎。
此时原承天隐约明白过来,那铁翼古禽以及这赤齿兽,定是自己的仙庭前世所杀,这些个灵禽异兽被杀之后,怨气不散,就此形成千杀劫果。这么说来,那千杀劫果固然是报应之源,亦是自己修成的天地妙法了。是福是祸倒也难说的紧。
不知不觉之中,原承天已是转守为攻,仙文异兽反倒忙于招接,若此时有人闯来,只当是这原承天大占上风。
仙文异兽连碎两道仙文之体,已是焦燥不已,而原承天却是越斗越是欢喜,那四斫斧文在脑海中也越发清晰起来。
这只仙文异兽所仗的不过是四斫斧文罢了,若是自己也擅此文,就算修为远弱于他,也足可防身,更妙的是,自己每结一印,皆是当初被自己诛杀的蛮荒古物,与这仙文异兽竟是相熟的,正好扰乱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