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雪蝶惊呼道:“珑儿,云顶城怎会崩塌如此,莫非那城中的十八根擎天铜柱已被你所破?”
九珑苦笑道:“雪蝶,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云顶城中的十八根擎手铜柱,是为一对内外阵法,内阵为八柱,名叫八柱地枢,取‘地有八柱,是以承天’之意。此阵若成,不但可使这云顶城固若金汤,且可涵养灵气,固关守窍。修士于这城中修行,好处极多。
“那外阵为十柱天梁,有谚云:‘天生十梁,不堪不破’这阵法一成,外界瞧之不见,探之不得。若是内外阵相互应合,那真是无计可破,可与天地同寿。”
元雪蝶道:“既是如此,怎的就崩塌了。”
九珑目中已有泪花闪烁,道:“此城若从外破之,几乎是无计可施,唯有自城中核心处下手,方有可能。看来城外必有内乱,且定是杨氏极为信任之人。”
元雪蝶虽知九珑神通广大,可身在城外,却能令这云顶城崩塌大半,也是大大超出九珑的神通。此番元雪蝶虽应九珑所请,来云顶城助九珑与原承天灭去刀君魂灯,却绝无毁城之意,因此见到这城池崩塌,亦是焦急万分。又因刚才直言快语,惹得九珑泪下,心中更是过意不去了。
她道:“珑儿,承天,你二人且在此处等候,我去城中瞧瞧,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不想她刚刚举步,就被九珑拦了下来,道:“雪蝶,云顶城中的情景虽是不明,可有一事至明,那就是杨氏必生内乱,此刻城中,怕是人心纷乱,敌友难分,雪蝶若是贸然进入,只怕是自身难保了。说不得,我先算上一课,再作道理。“她面上泪痕犹在,神情却是坚毅之极。
原承天却道:“便为这刀君之事,已累你连算数课,那小天课虽不及天算神课,可毕竟是妄测天机,总有不妥之处。何况小天课亦难算得明白,倒不如我去城中走一遭。”
元雪蝶道:“珑儿尚不容我去,怎的会同意你去冒险。”
九珑听到这话,就在元雪蝶臂上轻轻一打,嗔道:“难不成我最疼的却不是你?“自是破泣为笑了。
元雪蝶掩口便笑,却想起此城云顶城中遭逢倾危大劫,又怎能笑得出来?她与杨氏弟子虽无多大交情,可同为仙族一脉,也算有一份香火之情。
原承天道:“珑儿莫要担心,我不过是以一道虚识去探这城中情形罢了,便是虚识被毁,损失也是有限。”
元雪蝶道:“此计甚好,此城既塌了大半,地枢天梁之阵也丧失地大半威能,定然阻不住你我的虚识了。不过此城甚大,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最好是你东我西。”
不由分说,就分出一道虚识来,却是一道淡淡的虚影,向云顶城急掠而去。
原承天修就神识,那虚识自是强大之极,等闲极道之修,未必就斗得过他的虚识,只凭他一人,就可探明云顶城中的虚实了。
不过元雪蝶的性情,怎是可以等得急的,原承天微微一笑,也分出一道虚识来。
那修成神识者分出的虚识,自是与众不同,这道虚识至虚无实,只是一缕淡淡的清风罢了,且那虚识相貌,可以变化万千,就算被人遇着,也绝计猜不出是原承天的虚识。
原承天平时探敌,只需动用神识便可,但今日离城甚远,城中之事复杂万分,且事关人心变化,神识只可观城中大体的变化,又怎能探到详细?
这道虚识则如同原承天本体一般,不但进退自如,还可与人斗法交流,自然是此刻最佳的手段。
两道虚识一前一后,向那云顶城急速掠去。元雪蝶的虚识虽是先发,可一千里之后,原承天的虚识就已抢了先,其后遥遥在前,元雪蝶已是望尘莫及。
此虚识于十几息之后,就已掠进城中,就见那城中已然大乱,从崩塌的城池中飞起千百修士,个个神色惊惶。
这些修士的境界皆是低微,极少见到有仙修以上者,看来都是云顶城中的后辈弟子,如今城中大能已去了大半,无人主持大局,这些后辈弟子遭逢大乱,怎能不惊?
原承天暗道:“却不知是何人的手段,专找这些后辈弟子下手,这分明是绝后计了,好不狠毒。”
至于城中未崩塌的另一半,则是处处生烟起火,数十处战场同时展开,有近百名修士正在那里斗法。这些修士服色相同,也不知他们怎样分出敌我来。
这时城中的地枢天梁虽被毁了大半,可未被毁的去仍具备强大威能,因此诸修虽在城中斗法,法宝神光冲天毁地,却难损这城池分毫。
原承天见到此景,心中更是惊疑,忖道:“这城池果然极其坚固,那毁城之人,必定是准备多时了。”
本来他见到城毁之时,以为是九珑的计谋,可九珑悲天悯人,心肠最慈悲不过,又怎肯为刀君一人,就毁去这半座城池?
但此事却凑巧之极,就在杨氏大能修士被九珑尽数引出城时,那城池就恰好破了,若说与九珑无关,一时也难以替九珑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