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接再励,“我都不计较你钻进我被子里了,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虽然是个男人,可也是要清白名声的。”明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说破。
胡娇猛的掀了被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你要什么清白名声。你如今早不清白了!”都跟她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被窝里钻了,还有什么清白名声?!
她原本只是想着二人算是结成同盟,先搭伙过日子,躲过胡厚福的逼婚,至于以后的生活要如何,她还没想好。可是眼瞧着二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如今连这种事情都发生了,也不知道许清嘉心里是如何想她的?也许想着她是色-女一枚,半夜居然钻进了男人的被子里,真是太丢脸了!
许清嘉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惊愕沮丧,胡娇只要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有守身如玉这种念头,也不知道是为谁守的身,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扑上去一把撕开了许清嘉的中衣,在他白晳的胸膛之上狠狠摸了一把,“你还想为别人守身如玉?!”
她这会儿整个脸蛋都红透了,双目却亮的惊人,又是晨间初醒,颊边带晕,当真美的夺目,这般羞恼的小模样十分的可爱,许清嘉再忍不住暴笑出声,扑上前去一把就将她搂在怀里,那双拿惯了毛笔书本的手沿着她身上的曲线游走,哑声道:“为夫这不是为阿娇守身如玉吗?!怎的你却不领情?”
胡娇羞恼窘怒之下,再忍不住,将县令大人扔下了床……
☆、第二十五章
突如其来臀部与地面接触严重受到损伤的县令大人傻了一般盯着床上的小娇妻,床上的胡娇比他还不知所措,呆了一瞬却又故作豪气,眨巴着眼睛向他伸出了手:“你……你怎的坐地上了?”这句话一出口,她便找回了应对之法,立刻关切道:“地上凉,快起来吧!”必须要为自己的机灵点三十二个赞!
县令大人握住了她伸过来的小手,猛然发力,胡娇惊呼一声,已经从床上被拽了下来,不过她并未落到冰凉的地板上,而是落进了个温暖的怀抱,许清嘉搂紧了她埋头在她肩上闷笑,只笑的胡娇都僵在他怀里了,侧头去瞧,他眉眼飞扬,笑意满溢,瞧着她的目光无端让她觉得心悸,暗道这厮生的真好,笑起来简直让人都没有了抵抗之力。
她自暴自弃的想,不若就这样吧。只是这样想,似乎也不错。
这件事情的后遗症就是此后县令大人每每在前衙高坐堂上开庭审案,都要极力忽略臀部的疼痛感。而胡娇的搬迁计划最终泡汤,因为当她抱着被子准备搬到厢房去冷静冷静的时候,县令大人在她面前一瘸一拐的卷巴起自己的被子跟在后面,似乎非常赞同她的选择:“阿娇妹妹,我早就觉得这屋子太大,咱们俩人住起来空空荡荡,太过冷清,不如厢房住着紧凑有人气。”
胡娇:“……”县令大人您也太没眼力见了,我这不是为了躲开你嘛?!
身后跟着一条超级大尾巴,哪怕搬到隔壁厢房其实本质上还是没有什么区别,胡娇就只能放弃搬迁计划。
最近在官场混的有几分如鱼得水的县令大人充分发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官场生存哲学,立刻夸她:“厢房是有点小,阿娇住是有点委屈了。”
胡娇:“……”
县里招收了一大部分百夷各族差役,如今却是诸夷语言混杂,光翻译就请了好几位,虽然顶着县里的小吏名额,也是从县财政里支取米粮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高正当笑话一样讲起出街巡逻,执行公务,身后跟着一队语言不通的夷族青壮,虽然他们脱下民族服装,穿起了公服,可是一张口便让人脑袋发懵,完全不明白他们讲的什么,偶尔有一两个能听得懂的就算不错了,那也是语言表达能力有点让人捉急,总是用错词,需要高度领会的能力。
——总不能巡逻缉盗也要带着翻译吧?!
比起高正来,赵二更要伤脑筋的多。他这捕头当的,原来哪怕大家伙不服气,可是架不住大家都还能有语言沟通的可能性,至少说的是一个语系,不止是字面上的意思能懂,便是深层的含意也能琢磨一二。如今倒好,身边跟着一帮差衙,看着威风是威风了,对他的目光也足够尊敬,让他在升任捕头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领导的权威,可是他一张口,这帮人就傻眼了。
听不懂啊!
就跟他一个明白人带着一群听不懂人话的二傻子似的,别提有多挫败了!
高正前来,还是想让许清嘉能够改变主意,给他换一帮听得懂话的差役来,结果却被许清嘉拒绝了。
县令大人带着满腔愁绪去后堂,民-族融-合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不费分毫功夫的。如今他是南华县的父母官,整个百夷之地,夷人治夷让上面不放心,怕有朝一日再治理出一个南诏国来;以汉治夷,本地汉少而夷多,而让汉人高高凌驾于夷人之上,作威作福惯了,时间久了就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朱庭仙之时,还有过暴-乱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夷汉互融,此后平等互爱,才可维持长久的和平。
但这哪里是容易的事情呢?
他到了后院,习惯性去寻胡娇。最近二人关系有所改善,至少大清早胡娇再次从许清嘉的被窝里醒来,已经不会惊诧到拿他当流氓对待了。在后院里转了一大圈,最后才在柴房后面找到她。胡娇正忙的满头大汗,抓着把剪刀,对着鸡鸭修理羽毛。从翅膀到尾巴,务必要剪断它们的羽翼,使其不能跃起。她在柴房后面的空旷之处搭了围墙,看来是准备将这些家禽混养。
县衙后院的家禽有一部分是当初胡娇在小院里养的,大部分却是百夷百姓送的。
许清嘉见她熟练的从笼子里掏出一只鸡,先修剪双翅再修剪尾巴,剪完了短着翅膀秃着尾巴的那只鸡在地上晕头转向,似乎有点找不着方向,被她提着扔进了垒好的圈里,继续下一只。
工程巨大,她大约已经修剪了十来只鸡了,地上堆着一堆羽毛。
“阿娇这是做什么?”
胡娇抬头见是他,也不以为意,继续低头干活:“这不是天天一个笼子一个笼子喂着麻烦,我索性给它们砌个圈,放在一起养得了。”
“鸡和鸭能放在一起养吗?”许清嘉的印象里,这两种应该属于不同的物种,似乎不太应该放在一起养。
胡娇却觉得这完全不成问题:“汉人跟夷人都能放在一起治理,鸡跟鸭怎么就不能放在一起养?”
“你……强词夺理。这能一样吗?”许清嘉听她拿鸡鸭跟汉人与夷人相比,顿觉好笑,哪有这么简单的民族问题?
“怎么不一样?都是家禽都吃剁碎了的青菜野草,都喝清水。汉人与夷人都吃一样的稻米穿布匹做成的衣服保暖,有什么区别?”
许清嘉来了兴致:“那语言还不一样呢。”不是有个词叫鸡同鸭讲吗?!
胡娇顺口道:“这有什么难的?办个语言学习班,大力推行官话,替百夷各族开蒙,让他们学习汉地文字,学汉地律法,保管三代之后大家都会一口流利的汉话。”到时候身上的民族性就会被削弱很多,若有跟着汉人日子过的好的,恐怕换个姓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