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娇在他耳珠上轻咬了一下,拿舌尖往他耳洞中轻探了一下,在许清嘉的抽气声中,温柔问道:“夫君是不敢纳妾啊还是不想纳妾?”
这次许清嘉态度十分坚决,“为夫从来没想过要纳妾!从来不想的!阿娇阿娇……好妹妹快松手……”
胡娇“噗”的一声笑了,松开手往旁边走去,倒了杯茶去吃,“谁是你的好妹妹?!别瞎乱叫!这几日是不是跟着哥哥在外面应酬,我瞧着你嘴甜了不少啊?”
许清嘉揉揉自己的双肩,腆着脸过去凑到她面前:“哥哥那么疼你,就算有特别的应酬,你觉得他会叫我吗?!好妹妹,给许哥哥亲一口……”
胡娇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人都快要笑软了,伸手将他往旁边推,偏生这人自从不当官,连点官威也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市井之中混久了,越来越没脸没皮了,上来就往她身上蹭……
房门外面候着的小寒与冬至一脸尴尬的听着房里的动静,悄悄往远处挪了过去,直到了听不到房里动静,但又能确保房里叫人听到得,这才立住了脚。
主院里,丫环们掌了灯就下去了。
胡厚福跑了一天,习惯性的要泡脚。
最近这项工作由魏氏接手了,到了晚上房里的丫环都被她挥退,她亲自挽袖子与胡厚福泡脚。瑞香也曾经表示过,这项工作可以由她这个奴婢来做,奶奶只需要等着被侍候就好。不过魏氏在旁观了瑞香侍候胡厚福泡脚之后,终于还是开口接过了此项工作,表示内务还是由她来接手的好。
瑞香只能含恨退下了。
不过今晚的泡脚又增添了别的节目。胡厚福双脚放进水里,魏氏拿了一本大字本来递给他,自己坐到小杌子上,低头洗脚。
胡厚福打开来看,还当是轩哥儿的功课,忍不住赞道:“轩哥儿这两日有进步啊,到底是要跟着妹夫多学学的。才来的那几日我瞧着他写的可全是墨团团啊。”这字虽然还是墨团团,但不再是一团黑糊糊的,好歹能分得横竖撇捺了。
低着头的魏氏只觉得面上发烧,“那不是轩哥儿的字。”
胡厚福勃然大怒,连脚也要不泡了,就要寻了振哥儿来:“这小子比小宝都要大着一岁,怎么字越写越回去了?前几日我瞧着他还有点长进了,怎的练了这些日子又倒退了?是不是最近天天玩不肯好生读书?”
他自己苦于青年开蒙,读书太晚,就恨不得儿子们早早读书成材。
魏氏死按着他的脚不让他顿,面上都要滴出血来,“这是……这是我写的,不是振哥儿写的……”
胡厚福怒气一下消散了,再仔细从头翻了一遍,果见这笔划绵软,顿时笑了起来:“这是几时的事?我竟不知道娘子喜欢写字了?”
魏氏听得他的声音也觉得喜意,暗道小姑子这招真妙,仰头看着他,满目依赖:“这些年夫君一直在外奔波,我不过闲坐家中享福,既不知夫君在外日子过的有多辛苦,自己也不能替夫君分担一二。妹妹提起教我识字,我想着总归识字是没坏处的,到时候我家里的事情都管起来,夫君在外也好放心!”
胡厚福喜的拉着她的手就要让她站起来,魏氏满手水渍,淋淋漓漓只不肯起来:“脚还没洗完呢。”
还洗什么脚呢?
胡厚福将人扯起来,直接扯进自己怀里坐着,脑袋在她馨香的怀里埋首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发光的眼睛来,喜笑颜开:“我原想着……让妹妹一直帮你掌着家,又怕你想多了。你自己想学就好,想学就好!”
夫妻二人静坐了好一会子,虽然一句话不曾多说,可此时无声胜有声,竟然都觉得,似乎这么些年聚少离多的日子都是过眼烟云,两个人还是新婚夫妻,同心协力,只为了将小日子经营好,再没有什么事儿能难倒他们夫妻俩的!
第二日胡娇再见魏氏,见她颊边红晕浅浅,整个人带笑,精气神都不一样。一扫之前初来之时的不安与沉郁。
她扯着魏氏悄声问:“昨晚嫂嫂跟哥哥习字了?”
魏氏脸都红透了,目光里带着感激,拉着她的手,在她额头轻点了一指,就跟她还是小姑娘时候一般,“小丫头又淘气了!”
胡娇嘿嘿笑:“那就是真的习字了?”
魏氏红着脸点点头,到底还是没忍住:“他……他握着我的手亲自教我的……”
魏氏身后立着的瑞香一大早跑来侍候男女主子,见他们俩一把年纪居然互相凝望对方,眼里压根没瞧见她,心里暗暗吃惊,只不过一晚上功夫,这魏氏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大爷的眼神这么情意缠绵?
若说大爷对魏氏之前那种温柔体贴她也寻常见惯,当丫环那几年不是没瞧见过,后来也觉得大爷就是个天性体贴的男人,待妇人都是如此。她自己做了妾,也觉胡厚福随和好相处,可是这种眼神却是从来不曾瞧见过的。
再听到魏氏的话,指甲都忍不住要掐到肉里去了……真是悔不当初!
她当初怎么就没学到这招?缠着大爷教她习字以增进感情?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云南郡府衙,尉迟修看着刘远道递上来的本子,抿一口酒,一页页翻过去,越往后翻越欢喜:“你说这许清嘉是有多笨啊?放着这么一条生财大道不走,非要走羊肠小道。他是跟银子有仇吧?”
当官不捞银子,这人傻不傻?
刘远道小心跟随了这么久,算是将尉迟修的性子摸熟了,这人最爱的有四样,酒、色、财、权,缺一不可。
初来云南郡的时候,掩饰的多好。姜还是老的辣,许清嘉到底是栽在他手上了。
刘远道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这帐本子乃是九县预购药财的数目,就是派人前往村寨,将九县药农的药材登记在册,省得到时候这些药农高价卖给药商。细帐都在各县,到时候收药财都按着细帐来,总帐只是各村寨的总量,拿到尉迟修这里汇报。
“大人,九县县令向大人提起,县里太穷,库中没有存银,而那些药农是不见银子不卖药材,便想着借调些州府库银过去应急……”
“这帮刁民!不见兔子不撒鹰!”尉迟修合上本子,想到有一大笔收入马上要落入自己的腰包,心情似乎也没那么坏了。写了道手札,按下自己大印,让刘远道去官库里提银子。
郡守府衙门口,药商带着药材师傅与掌柜的就守在门口,看到刘远道押着银子出来了,都急吼吼迎了上去,“刘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能买到药材啊?再耽搁下去可就过年了!”
刘远道想到尉迟修吃肉,他这次定然也能喝口汤,就心情莫名变好。看着眼前这些药商,无端觉得这就是一只只肥羊,只等着他们磨刀霍霍去宰,面上不知不觉就带出了和暖的笑意来:“大家别着急别着急!你瞧瞧我这不是才押着银子去收药材嘛,等收到了回来就给你们!大家别着急啊!”
尉迟修让高正此次同他一起押送银子去九县,刘远道还想着尉迟修待高正的态度。
高正算是许清嘉的心腹,楼玉堂已经外调去了别地,段功曹那就是个混人,怕老婆的要死,听说最近在家里又纳了个妾,被老婆打伤了脑袋,这次伤的比较重,说是起不了身正卧床静养,一应公事都推了出去。
尉迟修让高正押银子,难道是看上了他的才干 ?
要说这姓高的也确有几分才干,只不过命不好跟错了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