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忙了一上午,终于将忘情楼里里外外地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她在附近的小树林里采摘了一些野菜和野果,吃饱后,竺漓困倦了,靠在床上,拿出了枕头下面的那卷书,开始细读。

只是竺漓发现开头的一句话里就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字,她又看了看接下来的几句话,几乎每句话里都有那个字。她大致翻阅了整卷书,发现从头到尾,她几乎能辨认出所有的字,唯独只有那个字,她不认识。

“我不信因为一个生字,我就读不了这卷书了。为何南宫主人几乎教我认识完所有的字,唯独不教我认识这个字?!”要强的竺漓心里暗自决意,她一定要看懂这书卷,一夜未眠,还忙碌了一上午的她,本来已经困顿不堪,可是偏偏就是那一个生字,让她有了一定要立刻读懂读完那卷书的欲望。

反复细读那书卷,竺漓终于猜到了那个字的意思,原来是个情字。

“不为情生,却为情死……”书卷开篇语便是这句话。

竺漓自然是不懂得情为何物,只是在这卷书卷里,她读得,情能致死,看来它比毒药还毒。

再细读一遍这书卷,竺漓似乎懂了写书人的悲痛,她感觉自己好像懂了情为何物,卷尾那一句:若有来世,负了天下人,也绝不要再负你。

竺漓不禁唏嘘:看来写这卷书的人是负了他最爱的人,估计他多半是动了情,乱了心性,惹怒了师父,才被罚到这里来思过,也不知道写这书的人到底是谁,是否还活着……

竺漓收好了书卷,用她随身携带的白色绢帕将书卷包好了,将其放回了书桌抽屉里便回到床榻休息了。她太累了,这一觉,她睡得太沉,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而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小姑娘,也躺在她身旁,安静地陪了她一下午。

“你是谁?!”竺漓醒来后,发现身旁躺着一个小姑娘,惊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发现这小姑娘模样甚是可爱,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如雪如凝脂一样的肌肤,衣裳的颜色也很特别,上半身的衣裳是洁白的,下半身的衣裳的颜色渐变成了淡绿色,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深绿色的布鞋。

“你是谁?”小姑娘学着竺漓的样子,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浅笑着看着竺漓问道。

“你怎么学我说话?你到底是谁?!”竺漓忙穿鞋下床,站在床边看着这个奇怪的小姑娘。

“你怎么学我说话?你到底是谁?!”小姑娘也学着竺漓下床的模样和说话的样子,连说话的神情和语气也是在模仿竺漓。

竺漓诧异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傻乎乎却满眼都闪着灵气的小姑娘,发现她身上散发着清幽的花香,那花香的味道和书桌上老竹笔筒里开出的那朵白花散发出来的香味是一样的。

“该不会是那朵花妖吧……”竺漓心里惊讶地叹道,快步走过屏风,来到了书桌前,发现笔筒里生长的那朵白花不见了。

“你……”竺漓惊地一转身,看见那小姑娘正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她又在模仿竺漓的表情,一张精致干净的脸全是惊愕。

“你叫什么名字?”竺漓看着她认真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立马模仿着她的神情和语气,同样问道。

竺漓知道了,自己不用再问这个小姑娘了,她就像刚出生的婴孩,对自己,对这世界,一无所知,不过她是聪敏且已经长大了的“婴孩”。

接下来的日子里,竺漓可有得忙了,她要照顾这个“大孩子”,好在这孩子异常聪敏,学习能力超乎竺漓的想象,所有的话语,所有的事情,只要竺漓示范一遍,她就会了。

几天后,小姑娘终于不再模仿竺漓了,她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言语,不过她格外地依恋竺漓,基本上竺漓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竺漓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唤她栀儿。

一天傍晚,竺漓带着栀儿在忘情楼的一片瀑布下洗衣裳,栀儿淘气,跳进了瀑布下的水潭里打水花,还用双手将水推洒到竺漓的身上,竺漓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在栀儿的影响下,她也跳进了潭水里,很快,两人就在瀑布下的潭水里嬉戏开了。

忽然,不远处飞来一根柳条,柳条如剑神附身,不偏不倚地直刺入了栀儿的胸口,就那样,栀儿在竺漓的眼前骤然倒下,倒进了潭水里,身上胸口的血在水里蔓延开了,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和她身体四周清澈见底的潭水。

第027章:剑指南宫画雨

竺漓顾不上去看是谁在暗中拿柳条刺杀栀儿,她嘭地一下双膝跪在了潭水里,双手将栀儿从水里托了起来,借着潭水的浮力,将她拖到了岸上。

“栀儿,你忍住,姐姐给你止血,止血……”竺漓紧张地拿双手按在栀儿胸口的伤口上,可是鲜血还是不断地从竺漓的指缝里溢出。

“姐姐,我疼……”栀儿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她躺在草地上,痛苦地看着竺漓,低声说道。

“是谁?!是谁要杀我的栀儿!”竺漓发怒了,朝着林子里大声怒吼道。

“她是妖,必须死!”忽然,南宫画雨从不远处的树林里走了出来,冷酷无情地看着竺漓回道。

“是你!她哪里得罪你了?!她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为何要杀她?!”竺漓跪在地上,双手按在栀儿的胸口,怒视着南宫画雨,激愤地怒斥道。

“她是妖,该死!你不好好在忘情楼里思过,却在瀑布之下和一个女妖嬉戏,若是让其他师兄弟看见了,恐怕到时候,连我也救不了你,不仅是她会被杀死,你也会被赶下山去。”南宫画雨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竺漓拉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睛,冰冷地回道。

“人尚且分善恶,妖魅乃外物生灵所化,也分好与坏,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她杀了,你这样滥杀无辜,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妖魔又何分别?”竺漓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抓着南宫画雨胸前的白衣襟,仰视着他的眉眼,痛斥道。

“只要是妖,都该杀。你好大的胆子,敢对师父无礼。”南宫画雨看着竺漓的眼睛,看见了她眼睛深处里的愤怒和悲痛。

“师父?你何时认我这个徒弟了?!我没有师父!你救她,今天你必须救活栀儿!”竺漓怒视着南宫画雨,紧紧地攥着拳头,拳头里揪着南宫画雨的衣襟,她恨不得让他也尝尝长剑穿胸而过的痛苦,只可恨她没有那个能耐,也狠不下心来。

任凭竺漓如何怒斥他,如何撕扯他胸前的衣襟,南宫画雨他仍旧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神情冰冷地看着竺漓。

“若我今天不救她呢?”他看着眼前这个倔强而暴躁的小姑娘,低声而冰冷地问道。

竺漓看着南宫画雨的眼睛,内心无法接受他杀掉栀儿的事实,看他的神情,他似乎丝毫悔过的意思都没有。

“你若不救她,我会替她报仇。”竺漓松开了双手,绝望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奄奄一息的栀儿,转而仰视着南宫画雨的眼睛,愤恨地回道。

“好一个孽徒,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南宫画雨漠然点了点头,看着竺漓骂道。

竺漓捡起地上的树枝,使出了东丘平朔教给她的剑术,南宫画雨双手背到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每次都轻而易举躲闪过了竺漓的攻击。

尽管竺漓用尽她所学的招数,手中的树枝却连碰到南宫画雨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替栀儿报仇了。

天快黑了,竺漓恼怒着想尽办法去刺杀南宫画雨,打斗的过程中,她的头上的发髻全散开了,被愤恨冲昏了头脑的竺漓甚至忘了这一天是阴历十五,当夜幕将天地遮掩得一片漆黑的时候,竺漓没有像以前的阴历十五那样,魔怔地迅速闭上眼睛,陷入死沉的睡眠里,而是继续在攻击着南宫画雨。

突然一下,竺漓犹如剑神附体,手中的树枝直指南宫画雨的心脏口,竟刺到了他的胸口,南宫画雨疾步后退着,不让这孽徒将树枝刺得太深,没想到竺漓真的想要杀了他,追着他,用力将树枝刺深进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