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天空,倒映在一座澄澈湖泊中,朵朵白云,在如镜般明洁的水面上映现,飘逸如浮萍,灵动而轻盈。
这座湖泊面积博广,如一座小型海洋,其内幽沉深暗,几不见底。整座湖,如一颗晶莹宝石,镶嵌在荒原域大地上。
忽然,一望无垠的平静湖面上,波澜乍现,掀起轻波,水浪声声中,竟有一艘青辉楼船,宝彩熠熠,从湖下裂水而出。
附近水面,本有数头自远天降落,形似飞龙,头顶独角上蓝电攒生的斑彩鳞鸟,在湖上食水,突逢变故,同时惊飞,盘旋高空,俯瞰水下浮现的宝船。
那船百米长,符文精亮,闪烁间,点点皆如繁星般璀璨,法辉交织,蒙蒙光华将船体完全遮拢护佑,滴水不沾。
船头甲板上,趴一头十数米长碧蛟,水桶粗细,鳞甲狰戾,深绿色大眼呈翡翠色,其中漫溢出浓烈凶机,蛟目阖动,注视盘旋在天上的几头鳞鸟。
蛟目大亮,怪哮一声,黑洞洞大嘴,展现出让人吃惊的伸张力,完全张开,如无底洞般。
轰隆,大嘴发出收摄之力,天空中几只盘飞不去的斑彩鳞鸟,被一股强猛力道拖拽,双翅拼命扇动,却无法抗拒,接连跌入蛟口中。
恶蛟心满意足,闭合大嘴,美滋滋地上下咀嚼,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骨茬森森,血水四溅,蛟口中传出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咕哝道:
“少爷的洞府灵池中,元气充沛的如似仙境,修法一日抵上以往百日,真是宝地,就有一样不好,也没个血食,口中淡出个鸟来。哈.....此时真就吃到数头傻鸟,人间美味,啧啧,回味无穷。”
甲板另一边,蚌妖身形朦胧,周身缭绕秘霞,闻听恶蛟之言,蚌妖翻个白眼,鄙夷言道:
“这几日在湖下,你日日胡吃海塞,也不怕撑死。这艘宝船,突然自主上浮,明显是少爷已结束修行,将要出来,你胡乱说话,让少爷听见,抽了你的蛟筋。”
恶蛟闻言一愣,他对祝九是有着极深畏惧的,当即打个激灵,脖颈高昂,端正趴伏,摆出一副雄姿英发的态势,连口中鸟肉都顾不得再品味,喉咙滚动,强行下咽,许是近日吃的确有些多了,一时间竟未吞下去。
恶蛟微急,大头摆动,‘哗啦’这货急中生智,开口摄了一口湖水,这才咕隆一声,连水带肉,一起吞下。
它喉咙的蠕动还未平复,祝九一身黑袍,默然无声,已从鹏舟船舱中走出,面色沉冷,若有如无间,含有一丝杀机。
恶蛟见到祝九脸色,心下突突直跳,不知自家少爷因何修行出来后,表情如此慑人,生怕真被抽了蛟筋,这憨货正忐忑间,祝九已然开口,恶蛟一听,当即安心。
“你们两个回洞府修行去吧!”
祝九说罢,轻挥手,一片混沌翻卷,二妖消失。
这时,祝九身旁,由虚无而清晰,无声无息,出现一条手指粗细,周身淡薄黑雾的半尺长小蛇,目光幽然,喷吐蛇信,正是他先前在洞府中,化生的暗符噬法蛇。
诡棺撞击祝九后,残留在他体内的灰色符文,即是被这条幽蛇吞噬。
小蛇出现后,周身黑雾外溢,宛似拥有灵识般,额头显出一枚透明符文,仿似水晶般闪烁,蛇信吞吐,在以一种独特方式,查探某种讯息。
祝九闭目感应,片刻后,抬头仰望高空,连声轻笑。
突然,他身后,浮现一座九丈大地,其上四根撑天神柱,微微烁旋。
‘轰隆’
祝九周边泛起浓郁的大地气息,他眼前出现一幅清晰画面,光色昏暗,细看其中,竟是大地深处的情景。
这幅画面浮光掠影,一个刹那,即显出无数神奇所在,皆是大地之下,诸般秘奇景象。
地脉至深处的火山,岩浆滚流,颜色赤暗,在大地深处冲涌喷薄。地下的昏暗森林,发幽幽蓝光,枝杈折曲,鳞似苍龙。
还有地脉深处的恐怖生物,形似巨鳄一般,头顶生角,翻裂土地山石,体型狰狞,大尾摆动,山塌地崩,骨凸伸缩,极致慑人。
乍然间,画面一转,又显出某处大地下,竟还有独属空间,有类人生物在其中生存,形成地下部落,头颅尖削,牙齿如刀,十分丑恶,生食血肉。
画面再转,又显出某处深深的地下,有着类似遗迹的地方,是一座古老建筑,残损败落,业已斑驳,坐落在一片地脉的核心气眼上,随古老地脉的气机浮动,在地下游移,位置并不固定。
整座建筑,秘力缭绕,以青铜构建,祭刻日月星辰,描绘星空的璀璨,但已锈迹斑斑,很不清晰,影影绰绰间,像是一处无比古老的地下神殿。
画面迅速轮替,又出现诸多白骨,棺椁,大墓,皆已腐朽。
最终,这无数地下画面消散,祝九身旁的九丈大地,四方神柱亦消失隐遁。
“土符再次进化,勾连十方大地,搜寻山河百川,显现远近地脉情景,竟有如此多奇秘,有时间倒要入地一探。嗯,周边大地没有发现,依幽蛇吞噬的诡棺灰符气息,噬法之力逆流,进行追溯,两相印证,看来真是在天上了。”
祝九呢喃自语,昂头望天,突然,他双眉之间涌生墨色光华,一条飞瀑般雾流翻卷,识海暗符出世。
下一刻,暗符猛涨,刹那达十余丈之巨,高高悬浮,透明符文闪烁,如一挂深邃星河乍现人间,垂下滚滚混沌黑雾,一条条黑龙般,怒卷翻腾,将整个鹏舟都遮拢。
湖面上空,出现一团巨大黑雾混沌,很快,黑雾开始虚淡,将空间都吞噬般,最终完全消失,点滴痕迹皆无,黑雾遮拢下的鹏舟,也随之隐遁无迹。
荒原域上方高空中,绵绵白云浮动,无数云朵,随风轻摇,彼此连接,后又分离,交错间,无数光怪陆离的奇特形状,因而诞生。
此时,正是朝阳初升,红日耀世的清晨,无尽炽芒,从天外骄阳上披洒,透射到这个世界,漫漫云海,尽被染上了一层赤霞。
在云端某处,波荡起伏中,忽有诸般炫彩炙刺苍穹,刹那冲散周边云层。
于薄云轻饶间,出现一口寒铁浇铸,曦光流烁的棺椁,摄拿八方气运,坐落云上,显出帝王不及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