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喜宝平坦的腹部,瞥见她嘴角糊开的淡红,他凑上去,把那红豆渍子与些许胭脂通通吃走,甜意在舌尖漾开来。
被他那馋嘴的小模样逗笑,喜宝点点他嘴唇:“小馋猫。”
“哦……”宁昭瘪瘪嘴:“我这不是心疼你么?有了孩子就不能像以往那样折腾了。”
喜宝无奈:“我才几个月,还没显怀呢,你就担心起这个来了,行房是应该避免,但抱抱还是可以的,而且……”她拍了拍肚子:“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作为他的父亲,不是应该多亲近亲近他吗?”
宁昭动容,他把手放在她的腹部上,它平静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实在难以想象,里面有了他与宝儿的孩子:“对了,宝儿,我正想跟你说,你现在是良媛了,可以亲自抚养孩子……”
他俊秀的眉眼像渗了蜜似地,开开心心的与她分享这个消息。
喜宝啊地一声:“我也正想与你说这事儿。”
“嗯?”
“你帮我到太子妃那边传个话,说我有意把孩子过给她养吧,看她愿不愿意。”
“……为何?”宁昭不解,他捉紧她的手:“你现在不必委屈自己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登位,为了保护我们之间的孩子,所以,我才要把他交给她。”喜宝解释:“她是大家闺秀,照规矩来说,孩儿抱给她了,就是她的孩子,记在她名下,所以她不会亏待他,甚至会得到更好的资源,亦更能保护到他——这东宫里的吃穿用度虽然控制在皇后娘娘手里,可是谁能保证当中没有猫腻?”
宁昭瘪着嘴,沉默良久,才蹦出一句话来:“不行,我不同意,就算日後我登位之後能把孩子抱回来也一样……我要他从小就由亲娘抚养,那些问题都不要紧,我会保护你的,你也会保护孩子,对不对?”
喜宝看着他,他同样认真地回望自己,不欲退让。
在他心中,宝儿再怎麽会算计人都没关系,他都喜欢,可是他同样希望,她能以很珍惜的心情去对待孩子。
察觉到他的不安,她舒出一口气:“好吧,听你的,我自然会保护好他。”
见宝儿服软,宁昭又无忧无虑地开心了起来,拥着她细细密密的亲吻,在她的嘱咐下详细地说起今日在前朝发生了什么事,大至谁谁谁被贬官,小至谁谁谁嫁了女儿。
她仰头,看向他线条饱满的下巴,好像花前月下,风花雪月,可是她脑里想的,全是无关风与月的事情。
“对了。”宁昭想了想:“二弟今日亲自送来了贺礼,说是给你添喜气的,我看着盒子包装得顶好,就让明安拿过来了……你等等,我去拿进来。”
他下床,喜宝意外,二皇子?作为争夺皇位的重点人物,她相当关注他的消息,但真人却是是许久没见过了。
不久,宁昭便捧着一个盒子进来,不愧是皇子,连送贺礼的盒子本身,已经是一件精致昂贵的工艺品,秀丽繁复的花纹昭示了它不凡的身价——大燕的主流审美是华丽,清雅简约之美还是小众,二皇子这件贺礼可谓很得体隆重了。
“他有说什么别的吗?”
喜宝狐疑,寻常赏赐都冲着她肚里的孩儿来,这工艺品可不像给婴孩用的。
“没有……啊,二弟说了,他家侧妃很是关心你,这件贺礼就是她帮忙着挑的,宝儿快打开来看看吧!”宁昭兴致勃勃,像是收礼人是他似的:“我都不晓得二弟这么有心思。”
喜宝接过盒子,巴掌大的银盒子沉甸甸的,上头缀满了各色宝石,她打开来,里面却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本画本。
宁昭想象力丰富:“这该不会是春︱宫图吧?”
打开来看,的确是一本小人书,内容却不是他所说那般龌龊,而是一些母儿嬉闹的温馨情景,没想到二弟的贺礼这般别致,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解释道:“咳,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喜宝翻了几页,没什么兴致就放下了:“好好收着吧,替我谢谢二殿下。”
“宝儿你不喜欢吗?我看它比一般礼物来得强。”宁昭抱怨:“那些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官员,全都一劲儿的送我书画所礼,虽然我好诗文,却不是什么画都喜欢的!那些送我金子的就更莫名奇妙了,我是什么人,我会缺金子吗?”
她失笑:“还行吧,打发打发时间是可以的。”
宁昭没再追究,倒是对二弟的恶感去了许多。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喜宝有孕,为免落人口舌,宁昭不会宿在她房里,无限依依地话别后,喜宝亦不急着唤人来伺候,反而重新拿起了盒子。
这银盒重得紧,里头居然只放了本小人书?她摆弄了一会,终於摸出了夹层来,位置极巧妙,要不是她见惯了现代的造工,一时之间还真摸不出来。
她揭开银盒,里头赫然是一层轻柔软糯的纸张,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字体苍劲有力,比宁昭的字还要刚硬几分,不是诅咒人的话语,而是祈福用的佛经,厚厚一叠,抄写得极为用心。
喜宝不解其意。
难道是想拉拢她?想起那个心比天高的少年,她莫名奇妙,把那佛经重新放回去,合上盒子,唤来秋宁,把二皇子的贺礼收起来。
另一边厢,宁琰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折服,暗叹自己果真人才。
第一个孩子怀得很是安稳,不知是不是有‘佛经’的庇佑在,不过喜宝本就不像一般大燕女子,追求纤瘦的身姿,好吃好睡之下,差点没养出一身肉来,怀胎五月,腹部像吹大了的气球似地,让她连走路都吃力了起来,宁昭心疼得紧,庄瑜得体地免去了她的请安,但她依然坚持——美其名为守礼,实际上,孕妇的确该多走动走动,让生产时会更加顺当,而且又能膈应一下厅里无甚宠幸的‘姐妹’们,何乐而不为?
不管其他嫔妾作何想法,喜宝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意味着王储具有繁衍后代的能力,亦意味着太子之位的安稳,上面真正掌权的人要保,东宫里的女人再嫉再恨,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们能做的,大抵只有焦急地寻找各种生子良方,拼命争宠,希望得个一儿半女,或者得了太子的青眼,待他日后黄袍加身,她们也好直上青云,分个好看的位份。
只是天公不造美,她们的愿望,只完成了一半。
争不到太子的宠爱,皇帝的身体却眼瞧着是越来越差,小病不断,或许离那青云日,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不是特别爱写兄弟争女人……
今天更的好早快夸我!不夸我就……我就……我就继续卖蠢…
☆、第052章
怀胎十月,孩子终究要生下来的。
喜宝身体的前主一直使劲儿想把自己折腾成病美人,可惜喜宝却异於常人地健康,至少比一堆扶风弱柳的美人结实多了,又不像东宫里那些皇后为了生孩子塞来的圆润新人,她们就是骨架大些,看着好生养,实际上也不会有什么运动机会。
在宁昭眼中,宝儿是个很不安份的孕妇。
她喜欢散步,一走就是一上午,他不断跟她复述着后宫妃嫔只要一怀孕就恨不得把自己锁在自己宫里,步散多了会争加危险。
她无奈,自己不也在西暖阁里逛逛?这阁里的下人被敲打过一遍,太子又时不时来报到,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谁敢下手?也不怕皇后活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