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奸妃得逞 月离争 2397 字 6天前

他立刻就把喜宝往里一推,后者瞥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他满脸不甘愿,瘪嘴扬声:“传他们进来吧!”

明安听力极好,他交代了一些面见圣上的规矩,就让三人进去。

他暗暗叹气,陛下这会脾气可不是太好,惟一幸运的是,决定他们命运的,也许并非陛下——他立刻止住了这个发散开来的想法,冒了一额冷汗,就是真的,也不能再想了。

三人心如鹿撞,在娶媳妇,洞房花烛夜之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刚一进去,他们就行了大礼,膝行着跪行过去,宁昭心气正不顺,即使他们低眉顺眼,没显出一点不驯来,他还是让他们跪了好一会,才冷声叫起:“都起来罢。”

苏知廉大着胆子瞥了一眼,却惊然发现皇帝身边的一角碧色,明丽色彩绝非奴仆能穿。

他发现了,却不知道身边人有否察觉,又不敢在圣上前有任何小动作,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爱妃,接下来就你知道跟他们说吧,朕去批阅一会奏章,你且全权处置他们。”语毕,宁昭非常不乐意地瞪了三人的后脑一眼:“对待宸妃娘娘,你们要尊重些。”

三人俱是一惊!惊得甚至没反应过来要回皇帝的话,宁昭懒得计较这点小事,他实在不擅长复杂的打交道,吩咐奴才做事倒是顺溜得很,坐到一旁,这是批阅奏章,却看起诗文集来了。

宸妃娘娘?

他们不像盘根甚深的大家族,对后宫风向有一定了解,但当朝第一宠妃的名号,他们也略有耳闻,在酒酣耳热间,也曾谈论过能宠冠后宫,是何等绝色美人。文人都好女色,当即忍不住以余光扫了下她的模样,不禁大感失望,居然长得如斯平凡?

天子门生,他们对皇帝自称学生,可对后妃,却是没个头绪,只能硬着头皮请安:“草民参见宸妃娘娘。”

喜宝淡声道:“都起来吧,赐座,站着不好说话——晴初,你沏壶茶来,替几位斟杯茶,然后退出去吧。”

“是,娘娘。”

三人战战竞竞,就在同伴为宸妃相貌疑惑的时候,允义已经联想到,既然非以貌得宠,那这位宸妃娘娘,一定有其他过人的优点,难道陛下考核读书人,需要用到宸妃?这设想实在太荒谬了。

“你们都有功名在身,念过书的,应该都很有想法。”宸妃轻声说道:“新帝刚继位,朝廷重臣年纪老迈,正值用人之际,别人不知道,看不出来,本宫却认为你们是可造之材。”

热茶在手,他们的心也渐定了下来,虽然不敢宣之於口,但眼中的不以为然,仍清晰可见。

文人爱听人夸,却不是谁夸他们都会引为知己,褒奖的话出自妇人之口,怎教他们由衷高兴?没嗤之以鼻,已经很够敬意了!

“你们若是觉得本宫说得不对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年年都有科举,人才辈出,谁是不可取代的?若不明白当中的用意,也白白担了这功名。”

这话触到文人的自尊,苏知廉第一个不依:“宸妃娘娘,读书人的事,实非两言三句可以说过去。”

宸妃笑笑,并未说话,反而把目光放到另一个眼神微变的允义身上。

“那么,你觉得呢?”

“娘娘说得对,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允义说:“娘娘不若大方说来,若是为朝廷效力,草民自当尽力。”

两人睁大眼睛,不禁侧目,兄弟你这也太快屈服了吧!

他们是想为朝廷做事,但皇帝让一介后妃对他们随意指使,也太折辱他们读书人了!

允义眸光渐深,顶着同窗鄙夷复杂的目光,坐得笔直。

“的确,考取功名,只证明了你们的能力,要成为朝廷不可取代的一员,就得做实事。”宸妃点点桌角:“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允义。”

“你是个思想灵活的,想必已经猜到陛下亲自见你的一番用意了。”宸妃说:“但这不代表你能猜中上位者的想法,你让本宫知道你知道了,这不是件好事。”

正以为自己已经想得通透的允义浑身一紧,低声应道:“草民明白。”

接下来,宸妃细细问了他们一堆见解,剩下两人虽然不大情愿被个女人考较,但想到陛下也在,便渐渐拉下脸来表现自己,的确都是很聪明的人,说得眉飞色舞,极有抱负——直至说到宁昭快要忍不住要遣人送碟点心来,她才结束了谈话,让三人回去,并未点明会让他们得什么赏识。

☆、第071章

人总是要向现实低头的,无论哪个朝代都一样。

价值观会随着年代变改,越来越文明,但行为取向都是一样的,惟利是图,没有淳朴与否一说,水向低流,人望高处,贪念使人们进步,试图填满名为欲︱望的黑洞。

即使如此,两人还是很难接受好友的低头速度会那么快,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投了诚。

居然听一个以色侍人的女子训话,这让苏知廉与林祥难以接受,甚至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他们认为自己有真的才干,有麝自然香,何必当风立?更何况是对一个女子……简直折辱了文人的风骨。

离开皇城的路上,三人无话,允义老神在在,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们心里的感受。

紧握拳头的苏知廉在重新踏上朱雀大街时,终於忍不住开口问:“允义,你就没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吗?”

“别说了。”林祥倏地开口,他抬头看着允义:“理念不同,何必在一起?”

“我相信允义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相信他?”他冷笑一声:“我们是想为百姓做事,不是为女人争宠的,宸妃能让我们做什么?帮助萧家更上层楼?你真相信她能给我们官位?就算能,我也不要!”

允义叹气:“你们是真的看不出来吗?”

“什么?”

“知廉,你别听他狡辩了。”他一把拉过苏知廉:“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允义兄了,我一直认为你很有想法,文章写得特别好,原本约定要在长宁扬名,功名在身,未得赏识,时也命也,可是让我向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献媚,我真的做不到,也不能忍受我的兄弟是这样的人!”

“林祥,你且听我说,我们三年兄弟了,虽不是亲兄弟,可感情却更胜亲兄弟,我是怎样的人,知廉单纯可能看不出来,难道你也不了解吗?”允义想了想:“这里大街,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去月香楼吃茶吧。”

林祥忿忿:“你还有心情吃茶!”

“行了行了,他都这么说了。”

苏知廉拉住他,圆亮眼睛湿漉漉的澄澈,他复杂地看着允义:“走吧。”

“知廉你就是太实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