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行虽说在顺风镖局露过面,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这个命案的本身,没有人会在意初出江湖的雏儿,所以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多,但认识他人的还真不多。
来到附近农家,换一身庄稼人打扮,拿一幅破布将剑包起来,用泥土将脸弄脏,若不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沈傲雪笑问道:“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就想逃过童向南的耳目?别太真了!”
厉风行笑而不语,来到西门口,见一大群乞丐或坐或卧、或老或少、或残或缺,正对着过往的人乞讨着,从身上拿出一袋散碎钱来,蹲在那儿,不知嘀咕些什么,却见那些乞丐呼拉一声,全都围到沈傲雪身边,又拉又扯的,半天不能逃身。
厉风行轻轻一笑,快速入得城内,闪身进到一家布店,假装看布。
沈傲雪被众乞丐缠着,左右摆脱不开,心中恼怒,忽地一个旋转,双腿划起两道完美的弧线,将身旁乞丐尽皆扫倒在地,“哎哟”之声不绝于耳。
对这些乞丐,沈傲雪连看都未看,跟着飘身入得城来,左右不见厉风行的影子,拉过几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遂向里而行。
厉风行见沈傲雪走远,又赶紧出得城来,对方圆三十里的地方都仔细地搜索一遍,却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内心忽地变得迷茫和焦急起来,他不知在哪个地方出现差错。
一连三天,都找不到师父活动过的痕迹,也问过周边的乡民,以及散落在大街小巷的乞丐,没人见过师父来过古城。
顺风镖局虽说是个小镖局,出类拔萃的人不多,但要一夜之间将其赶尽杀绝,纵算风别离这等高手,也要观察谋划,更何况师父这等江湖杀手,对手无论强弱,都要观察入微。
城外既然没留师父的痕迹,顺风镖局附近则一定有,要观察顺风镖局,只有两个最佳位置,一个是镖局正面的茶楼,一个则是背面的山头。
茶楼虽是最好的观察场所,但人来人往,最不好隐藏行踪,后山的观察位置虽非最佳,却极易隐蔽,对杀手来说,隐蔽才是最佳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借着夜色,入得城来,直奔后山,站在山头,顺风镖局尽收眼底,非常明了,更加证实自己的判断。
非常仔细地搜索着每处山头,忽地一脚步踏空,掉进一个山洞,隐约中似有寒光闪现,掏出火折子点燃一看,却见乱石中,丢弃着一柄长剑,一柄伴随自己十年的长剑。
厉风行将长剑拿在手中,心中疑虑丛生,这柄剑正是拜师当日,师父所赠的流星剑,如果是师父换走自己的剑,绝不至随意丢弃在此。
游目四顾,在另一个角落又看到师父那把破剑的剑鞘,到处都是遗弃的骨头,鸡骨头、猪骨头、更多的则是狗骨头,当他看到狗骨头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师父是不吃狗肉的,记得在野狼谷时,自己打死一只野狗烧来吃,却被师父重罚,在山壁上跪了三天三夜,也是十年来惟一的一次挨罚,所以他记得非常清楚。
当他看到流星剑,当他看到狗骨头时,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不是被师父嫁祸的,师父不是凶手。
这个结论让他又喜又惊又怕,一股凉意跟着直袭心头,正所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破剑既然不在师父的手上,那师父他……接下来的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忽地,一个黑影自洞外快速闪进,一掌拍来,劲风猎猎,将火折子一下吹灭,厉风行侧身闪过,刷刷三剑,刺向来人,两人在电光火石间,剑来掌往,互斗数十招,竟未分胜负。
山洞狭窄,长剑根本施展不开,数个回合后,厉风行抽冷忽地跃出洞外,黑衣蒙面人也紧跟着跃将出来,双目阴沉,狠狠地盯着厉风行,却不言语。
厉风行只觉他的眼神似有相识之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缓缓地亮出流星剑道:“你我可曾相识?为何换剑嫁祸于我?”
黑衣人冷笑道:“既是嫁祸,何须相识?”
厉风行追问道:“这样说来,你是随意嫁祸的?”
黑衣人道:“并非随意,那日去义庄的,只有你一人是初出江湖,来历不明,嫁祸于你,才能说得过去!”
厉风行又拿起破剑,厉声道:“这把剑,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黑衣人目光一凛道:“听你的语气似乎认识这把剑?”
“不认识,顺风镖局死却那么多人,都是死于这把剑下,都说是我杀的,我总要弄个水落石出!”
“你很快就会跟他们一样,就算弄明白,又有何用?”
“你想杀我?”
“废话,你既找到此处,便留你不得!”
说完,又是一掌拍到,厉风行见他掌心发绿,显然练的是毒掌,可不敢与他对接,展开流星剑,激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