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坡!
一个小地方的一个小地名,既不陡峭也不险峻,名字虽然有点怪,也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站在山坡上的那个人。
一身青衣,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双手握着剑柄拄在地上,从早晨到日落西山,就象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当厉风行快马来到时,此人仍是一动不动,只得一勒缰绳,那马一声嘶鸣,前足立地而起,几乎将厉风行摔下马背,却听那人冷冷地道:“阁下可是厉风行?”
厉风行微微一怔,大脑飞速转动,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诧异地道:“兄台认识在下?”
当确信眼前这个人便是厉风行时,那人便不说话了。
在他的眼中,当厉风行的身份未被确认前,厉风行便是一个过路的人,如今确认了,厉风行便是一个死人。
一个活人当然不会跟死人说话,何况这个死人是死在自己的剑下。
厉风行当然不是真正的死人,他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见青衣人不回答,也懒得理他,毕竟逃命要紧!
正欲策马从旁而过,那人伸出右掌,按住马头,内劲暗吐,那马吃受不住,不停地后退,口中竟然吐出白沫,歪倒在地!
厉风行右腿一抬,翻身下马,怒声问道:“兄台何人?为何拦住厉某?”
那人缓缓地抽出长剑,冷茫四射,剑是好剑,只可惜没有剑尖,冷冷地道:“你不认识我这个人,也应该认识我这柄剑!”
江湖中拿破剑的是司徒空,拿残剑的却是叶飘红。
“残剑飘红?”厉风行一惊非同小可,右手不自觉地按住剑柄,额头开始冒汗,“你是中华镖局的人?”
叶飘红摇头道:“只是朋友,厉风行,交出冰蟾,留你全尸!”
厉风行故作轻松地道:“为何你们总喜欢说这句话?从明月峡到落魂坡,厉某至少听过十三次,能不能换句别的,比如说,厉风行,请你把冰蟾留下,我请喝茶之类的,岂不更好!”
知道叶飘红不好对付,说一些俏皮之话,可以让自己的精神放松,胜算的机会就大点。
叶飘红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峻的笑意,淡淡地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厉风行弹出长剑,笑道:“这句话,厉某听过八次,出剑吧!”
叶飘红见厉风行拔剑,仍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在他的眼中厉风行早就成了一个死人。
厉风行虽然笑得轻松,但深知此战凶险,毕竟人的名儿,树的影,残剑飘红在江湖中的名气,不比师父低,更何况自己的左肩还受着伤呢!
这时,忽听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童向北带着麻强,韩泰以及十数名镖师急速赶到,纷纷翻身下马,将厉风行团团围住。
厉风行见这些人来到,心中微叹,这一路上被东阻西挡,终归还是让他们追上了,一个叶飘红,自己已没把握逃脱,再加上这些人,要想活命,只怕难过上青天了。
童向北目光一凛,厉喝道:“厉风行,今天你可是插翅难飞,不如爽快点,交出千年冰蟾,也许家师会看在你年纪轻轻,练功不易,放你一条生路!”
“千年冰蟾已被我和酒吃掉,我到哪儿去找只一模一样的冰蟾还你?”
“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们拿你祭旗!”
厉风行看看四周,冷冷地道:“难道你们中华镖局都是以多为胜之徒吗?”
虽说厉风行从他手中抢夺过冰蟾,但那毕竟是出其不意,不是靠真本事所为,童向北自持武功,自不把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厉风行放在眼内,冷哼道:“对付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童某一人足矣!”
厉风行长剑一横,冷冷地道:“都说龙在天的落魂刀法冠绝武林,厉某今日不才,就来领教领教你的落魂刀!”
童向北单刀一晃,一招“驰魂夺魄”直刺过来,厉风行长剑向上一划,还一招“破釜沉舟”,童向北一招“魂牵梦绕”,单刀一回,绕向厉风行脖子。
厉风行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他的攻势,一招“玉石俱焚”直刺他的咽喉。
童向北从未遇到过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一愣之下,单刀回压,厉风行剑势一变,一招“鱼死网破”,突破其刀网,直刺胸前要害,童向北不及变招,身形一侧,就势一滚,避开长剑。
两人短短几招,直瞧得叶飘红暗自叹息,落魂刀威振武林,变化虽说简单,但刀法沉稳浑厚,气势如虹,快速绝伦,从不拖泥带水,哪似童向北这般,拖拖拉拉,变化生硬?
深知再斗下去,必败无疑,叫道:“童兄,暂且退下,对付这无知小儿,叶某这柄断剑足矣!”
厉风行朗声道:“此时想退?来不及了!”
剑势一变,一招“鬼哭神惊”,闪电般地刺杀过去,快若流星,疾如迅雷。
眼见童向北要命丧剑下,忽地剑光一闪,一把没尖的剑斜里刺到,挡住其攻势,童向北趁机后退三步,脱离斗场。
厉风行心头发怒,运剑如风,以最快的速度连攻十三剑,而叶飘红不急不躁,东闪西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