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站在那里,被王氏哭得心里烦,也跟着出去了。
杨铁栓抓了药回来,熬给王氏喝。
看王氏一个劲儿的哭,知道她也是心疼肚里娃儿心里害怕,但他也烦好不好。
于是不耐烦的说道,“你别哭了,再哭娃儿真的被你哭掉了,大夫不是说过了今天,就没事了吗?你躺好,别哭了,我去给你弄点好的吃补补。”
要不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呢,还是杨铁栓最懂王氏。
王氏立马把嘴闭上,好好的躺着炕上,动都不敢动了。好吃的是一方面,另外她也真怕肚里娃儿掉了。
杨铁栓去了院子里,二话没说就逮了一只老母鸡。拿了刀,抹了鸡脖子,就把鸡往院子里一扔随它扑腾,转身去了灶房烧水准备褪鸡毛。
何氏坐在屋里听老母鸡在院子里叫的凄惨,身子动了动,又坐那里不动了。杨老爷子看老婆子那个样子,叹了一口气,谴责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王氏躺在屋里,听到院子里鸡叫,捂着嘴偷偷笑了两声,这会儿也不伤心了。
杨铁栓炖了鸡,也没理自己爹娘,就端着进了东屋。
大房的几个熊孩子也在外面玩回来了,见屋里也没做饭的样子,又看阿婆和阿公拉着脸,大气儿不敢吭一声就溜进了东屋。
一进屋见家里做了鸡,就个个乐得只咧嘴,但是屋里气氛不对,也不敢笑出声。
王氏喜欢吃是没错,但是也没有到当着自己娃儿吃独食的地步。清楚男人也心疼她,就一家几口坐在一起把鸡分了吃。
鸡是吃了,但是王氏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保住。
到了夜里的时候,又开始出血了。
杨铁栓又去请大夫,那老大夫今天也被折腾的够呛。大冬天又是大半夜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但是想着毕竟是一条命,而且妇人小产后还要吃药的,要不然流的不干净,到时候会出大问题。
只能又跟了杨铁栓去了杨家,摸了脉说孩子流了,又开了副药,才又领着杨铁栓回去拿药。
王氏这下吃鸡都安慰不了她了,也不顾自己还在出血,坐在炕上就嚎了起来。
何氏披着衣服站在东屋门口,这一天把她折腾的也够呛,听到王氏嚎,心里也很烦,嘴里忍不住就咕叽了一句,“鸡也给你吃了,谁让你有了身子也不说一声的。”
杨铁栓刚从屋外进来,就听到这话,嘴里大喝了一句,“娘!她都被你打的小产了,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听到男人给她撑腰,王氏嚎得更大声。
何氏僵着脸,反驳了一句,“那不是因为她出去埋汰你妹子,闹得二妹都说不上亲吗?”
杨铁栓也是知道这事的,王氏也没瞒他,说娘说她败坏了杨大姐的名声,所以马媒婆把给杨二妹说亲的事推了。所以他才会一直没吭气,毕竟是自家的理亏。但是换谁刚没了一个娃儿,心情都不会太好。
“杨大妹不做那些,王氏至于出去埋汰她吗?还不是被杨大妹欺负狠了,心里有气没处撒?她挤兑王氏的时候你怎么不管管?”
何氏被哽的直翻白眼,也不知道说什么。
杨铁栓这话也没说错,有因才有果,所以大家都有错。
杨老爷子把何氏拽了出去,“你别理你娘,让王氏好好的养养,娃儿、娃儿以后还会有的。”
他也只能这么说,能说什么呢?骂老婆子把大儿媳妇打流产了,还是骂大儿媳妇不应该出去埋汰自己的姑子?
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这事儿就是一本扯不清的乱帐。
于是,没两天外面又流传王氏小产的事。
那天杨铁栓急急忙忙去请大夫,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了,又是半夜去叫大夫的门,动静那么大,旁边的邻居也是知道的。
落峡村就这么大点,没几天这流言就传了出来。大家都说何氏太恶毒了,把大儿媳妇都打流产了……
于是,杨家二妹的亲事更加难了。
不知道何氏知道她收拾王氏,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会不会后悔自己走的这步臭棋。
何氏后悔不后悔不知道,反正王氏在家里是更加嚣张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她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好好在炕上养着,这不是她公公说的吗?!
所以这段时间何氏脸拉得老长,成天都阴沉着个脸,但还是忍着脾气去侍候王氏坐小月子。
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是因为老头子这样说的,另外则是老大发了脾气。如果说杨学章是何氏心里的宝,那么杨铁栓则是让何氏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儿子,从小也是宠大的,恨则是他那混不吝的臭脾气。
杨铁栓在屋里侍候了王氏两天就烦了,然后就扔给了何氏。说你要是想让我出去打零工,你就把王氏侍候好了。
至于杨铁栓是不是出去打零工了呢,谁也不知道。
王氏这个小月子一直坐到过年前两天才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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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婉她们后来听说了这事儿,都有点感叹。大家都是女人,流了一个娃儿肯定都是蛮令人惋惜的事。但是感叹完,还是庆幸两家都分了出来,不用搀和。
不管庆幸也好感叹也好,年的脚步又走近了。
今年杨氏家也没有养猪,所以也没有杀年猪。倒是杨二老爷子家杀了年猪,请了大家去吃了一顿。
吃回来,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各自回去忙了起来。
因为今年大家都赚了不少钱,所以过年准备的吃食都是很丰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