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潋一惊,赶紧跪了下来:“娘娘是不要奴婢伺候了吗?奴婢还不到出宫的年龄!”
“本宫是心疼你。”戚悦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夏潋,你已经伺候了本宫两年。”
按照戚悦对夏潋的宠爱,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员,家中若有未婚子弟,肯定都愿意迎娶皇后身边受宠的宫女作为正妻。
如果有李翊指婚,就更风光。
夏潋隐隐生出些不好的念头来:“可是……”
云姑姑笑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害羞了?快谢过娘娘。”
云姑姑话音刚落,戚悦又道:“云姑姑和景姑姑的年龄也大了些,臣妾觉得,也该给她俩在京中各自置办大宅子,买些婢女下人,出宫后清闲一段时间。”
这下子,云姑姑的脸色也僵住了。
李翊也觉出了不对劲。如果单单是让云姑姑和景姑姑出宫,他尚能理解,毕竟这两个年龄大了,早就该出宫。可夏潋才十八,还能再伺候戚悦七八年。
李翊道:“好,就听皇后的。你们先出去。”
等人都走了,李翊才看向戚悦:“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戚悦道:“夏潋和云姑姑,景姑姑,伺候了臣妾这么长时间,臣妾想早点放她们自由。”
戚悦能想的出,宫外的日子还是比在宫内好许多。云姑姑和景姑姑这些年攒了不少财物,出宫后能过上不错的生活,比在宫里忙来忙去勾心斗角要好很多。
至于夏潋,夏潋还年轻,容貌性情又很出众,可以找到一个很疼爱她的夫君,先前戚悦刺探过夏潋,知道这丫头心里,也存着些对感情的向往。
戚悦本来没想着现在就提这些。可方才寻雪的事情,她怕李翊疑心,所以现在提其他人出宫的事,转移李翊的注意。
她只打算留下寻雪,一来,寻雪是李翊的人,戚悦不能安排,二来,寻雪的年龄比夏潋要小一点,现在谈还早,再加上,戚悦并不知寻雪想要什么,如果寻雪不想嫁人,戚悦自作主张给了她一门婚事,那就有点过分了。
李翊捏住了戚悦的手:“戚悦,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身体不行了,才想尽早为你的宫女找好退路?”
戚悦摇了摇头:“臣妾的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不行了。陛下,您可不能诅咒臣妾。”
李翊道:“你总是这般,把所有的事情藏在心里,什么都不告诉朕。戚悦,你是把朕当外人,还是说,你的心里压根就没有过朕?”
戚悦并不晓得李翊已经知道了颜贵妃和李妃,邓绫绮的计划,也不晓得李翊知道了邓绫绮对她的威胁。
她下意识的躲避:“臣妾没有,陛下,您太多疑。”
“邓贵人威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朕?你知晓定国公夫人也参与诬陷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朕?”李翊道,“你从来只会借着朕的手,亲自去处理些一切。为什么你就不肯分一些信任给朕,让朕替你做?你的身体已经有多虚弱,你自己不知道么?”
戚悦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一些,本来冷漠的表情多了一丝讶异。
“你以为朕不分黑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李翊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去看向自己,“戚悦,你以为朕在你身上花费的心思都是假的?”
戚悦的下巴上被男人捏出了一道鲜红指痕。
李翊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瓣,手指触碰她的贝齿,一点一点撬开,在她温热柔软的口中出入。
这一幕,充满了情和欲的色彩。
戚悦全身无力,只能被这个男人拿捏。
她一直都不懂,这个男人明明一直都处在掌控者的地位,为何要表现得这般无奈,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该她主动说出,他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人。
明明她,早在三年前,在戚太后去世的那个雨夜,就被这个男人给抛弃了。
从那以后,戚悦一直都是依靠着自己的这双手,这颗心,苦苦在挣扎。若她没有极早的嗅到了杀机,主动去诱惑他,那戚悦早就成了一抹孤魂野鬼,被他遗忘,被三言两语,寥寥记在史书上。
李翊低头吻了吻戚悦的鼻尖:“以后相信朕,好不好?”
戚悦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对一个人心灰意冷,有时候只要一瞬间。冷掉的心想要热起来,对戚悦而言,是再多温暖也弥补不过来的。
况且,她深深懂得,这个比自己要大十多岁的男人,比自己更会伪装,更有心机。戚悦并不知道李翊的这番表现,是真是假。
她冰凉的手覆盖在了男人的大手上,略有些不耐烦:“陛下,您把臣妾捏疼了。”
等他松开,她的下巴上果真红了一片。
戚悦拿了帕子擦了擦下巴,又擦了擦唇瓣,她拉过李翊的手,给他擦了擦手指,这才用清茶漱口,抬眸看向李翊:“陛下,您还真是敏锐,这么短的时间里,您居然能查到这么多的事情。”
只听她的语气,看她的神色,李翊就知道,方才他的话,是白说了。只不过眨眼间,她就给轻飘飘的淡忘了。
只用一个轻飘飘的点头来迷惑她。
他都怀疑戚悦到底有没有心。
李翊道:“是因为朕担心你,朕怕你烦闷,怕你生气,遇到你的事情,朕才会想要快点处理。”
他还讲了方才邓绫绮见他的事情。
戚悦的右手,缓缓抚摸左手上的一只白玉镯子,没了舌头,邓绫绮还真是可怜。
不过,还不够可怜。
在栖凤宫中将要举办的晚宴就在这两天,颜贵妃的计划被李翊揭穿,肯定恼羞成怒,又惊又怕,到时候,还不知有怎样一出好戏看。
李翊见戚悦神色恍惚,知道她又走神了。
他把戚悦雕刻的玉兔拿了来:“这个东西,送给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