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 / 2)

田园锦绣 烟秾 4264 字 1个月前

“大叔,你说得对,肯定是骗我的。”简亦非点了点头,伸手去摸荷包,忽然间就呆住了,他的银子全在三花那里,荷包里头只有十几个铜板呢。

想了想,他从腰间解下挂着玉珏:“大叔,我出来得急,没带银子,先将玉珏放到你这里押着,就回去取了银子给你。合个八字,十两银子够了吗?”

那相士听了打了个哆嗦,这富家公子出手就是阔绰,十两银子,够他好几个月的吃用了!他咧嘴笑道:“够了,够了!”

简亦非赶紧骑马回了百香园,彦莹正在指挥着伙计般东西上二楼,见简亦非又回来了,不由得十分惊奇:“你怎么就回来了?只怕是还没去青衣卫的卫所吧?”

“三花,给我十两银子好不好?”简亦非有些尴尬,摸了摸脑袋:“我欠了人家十两银子。”

“什么?”彦莹看了一眼简亦非:“你骑马踩伤人了?怎么好端端的忽然问着要十两银子?是要拿了去赔人家?”

“不是不是!”简亦非摆了摆手,嘿嘿的笑:“我刚刚请人给咱们合了八字,那看相的大叔说咱们这八字是天作之合,夫妻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三花,你看看,就那老和尚说咱们八字不合,其余人合出来的都是好得不行。”

彦莹叹了一口气,取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给他:“你再也莫要乱花钱让旁人去合八字了,我不信那慈心大师说的话还不成吗?”这十两银子赚起来也为难,偏偏简亦非全然不当一回事,大手大脚的给扔了出去。算命看相不就是嘴巴皮子一碰,几句话就能赚出这十两银子来,也就简亦非这呆子才愿意给。

简亦非拿了银子喜滋滋的回到了相士那里,把银子给他,将玉珏换了回来,走的时候还冲着那相士嘿嘿的笑了个不停,看得那相士都有几分莫名其妙,赶紧低头看了看那个银锭子,莫非那公子给的是假银子?他掂量了下重量,又用牙齿重重的咬了一口,看了看没有铅胎印子才放了心。

刚刚一到卫所,手下就向他禀报:“方才秦王派人喊简统领回王府去,说有事情找。”

简亦非皱了皱眉,不用说,肯定是他母亲又在闹着要他搬回秦王府去了。虽然之前在秦王府做了几年亲卫,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住回去,他觉得住到王府里,自己觉得全身不自在,一见着秦王妃,又觉得格外尴尬。

秦王妃死了儿子没多久,秦王就这般大张旗鼓的将母亲接回了秦王府,这让简亦非感觉非常不好。他宁可相信自己的父亲死了,母亲寡居在乡间,也不愿意见着母亲做为一个掠夺者,闯到旁人的家里,去破坏那份原有的安宁。

将心比心的想,若是母亲是秦王妃,她处在那样一个位置,她会是什么感觉?简亦非觉得自己不能再往秦王妃伤口上撒盐,尽量不在秦王妃面前出现。再说他喜欢跟彦莹住到一处,喜欢百香园中那无拘无束的气氛,一点也不喜欢秦王府里那阴沉的氛围。

只不过秦王喊他回府,他也不能不去,简亦非只能策马去了秦王府,出乎意料,他在主院里只见到了秦王与秦王妃两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抗拒

主院的大堂前边站着两个打门帘的丫鬟,门口悬挂的琉璃珠串门帘不住的在晃动,一点点晶莹的倒影在地上跳跃着,时而扑到了人的脸上。两人偷偷的往屋子里瞧了瞧,用极低的声音道:“王爷……好像发火了。”

“可不是,声音都抬高了!”一个穿着淡红色衣裳的丫鬟眨了眨眼:“大公子把王爷给气坏了。”

“怨不得王爷生气,大公子一直不肯住回府里头来,这话传出去都不好听,大公子这不是在嫌弃咱们秦王府不成?”那穿淡绿色衣裳的丫鬟轻轻哼了一声:“我原先瞧着大公子很聪明,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如此,还真是傻。”

“快莫要说了,指不定谁就要出来了。”穿淡红衣裳的丫鬟拉了拉同伴,两人站在了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可两只耳朵却竖起来,尽力想听听里边在说什么。

秦王的脸黑沉沉的,就如锅底:“我已经派人问过了,你根本就没有在青衣卫的卫所住,为何不愿意回秦王府住?未必秦王府还不如百香园不成?”

简亦非大大方方道:“秦王殿下,百香园的东家是我的未婚妻,最近她遭人胁迫,所以我住在那里保护她。”

“为何还喊我秦王殿下?我是你爹,你该喊我父王!”秦王几乎要咆哮了,他有几分绝望,自己先后死了两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却不愿意认他,一直喊他秦王殿下,听起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旁边端坐着的秦王妃见着秦王那生气的样子,心中无比舒畅,现在她与秦王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在她最伤心难受的时候,秦王竟然将她的庶妹带回了秦王府,而且还抬了她做侧妃!这消息传回安国侯府,她的母亲安国侯夫人气得差点没有晕过去,捂着胸口一个劲的哼哼唧唧,当年竟然没有斩草除根。

当年以为这位庶妹应该会不在人世,或者不敢再回京城挑衅了,可没想到十八年后,她却带着儿子走进了秦王府,这让秦王妃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偏偏每日里这个侧妃还要到她面前来不住的晃悠,借着请安的名头让她心里边不舒服。

秦王妃的手紧紧的抠住了座椅的扶手,牙齿咬得紧紧,她恨程思薇,更恨秦王,这个薄情寡义的东西,他从来就没有一份真心,对于旁人,他都只是利用。她瞧着秦王被简亦非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十分舒爽,同时也颇感诧异,这程思薇的儿子,似乎对荣华富贵一点都不感兴趣,竟然坚持到外边住,不愿意住回秦王府来。

“未婚妻?”秦王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三个字吸引了过去:“什么未婚妻?你什么时候订亲了?”

“回王爷的话,亦非去年便已经订亲,婚期是今年的九月十七,只有四个月了。”提起自己的亲事,简亦非很高兴,笑眯眯的向秦王介绍起彦莹来:“我的未婚妻子是一个农家姑娘,她……”

“农家姑娘!”秦王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怎么自己儿子这般死心眼?原来以为他身份变了,就会对那个什么农家丫头不闻不问了,没想到他还在与她来往!:“一个乡下丫头妄想要嫁进秦王府?这怎么可能?你赶紧将这门亲事给退了,我已经替你找了一门好亲事,等着过几日便派媒人去提亲。”

“退亲?”简亦非吃了一惊,他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我这一辈子是要跟三花在一起的。除了她,我谁都不娶。”

“这婚姻大事可由不得你!”秦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这是古来的道理,你休想自作主张!”

“王爷,你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却说起什么父母之命来了,岂不是有些牵强?”简亦非听着秦王竟然不准许他的亲事,心里一急,那话便冲口而出:“我想我的亲事我自己可以做主,多谢王爷关心。”

“你……”秦王愤怒的看着简亦非:“即便你说我没有权力来过问你的亲事,可那严三小姐却是你母亲看好的,你不尊重我,难道也不尊重她?这么多年来她辛辛苦苦抚养你长大成人,你就不想想她的辛苦?”

“我会尽力去说服母亲,我一定要娶三花,王爷不必再劝我了。”简亦非站在那里,昂着头,一双眼睛清亮亮的,没有半分杂质一般,看得秦王有些退缩,他转过头去,气哼哼的对着秦王妃道:“过两日你去喊个官媒过来,给他去严尚书府提亲!是那位三小姐,你可别记错了!”

秦王妃本来好好的在看热闹,没想到事情忽然落到了自己身上,望着秦王气冲冲的背影,她嘴角浮现起一丝笑容来,没想到也有人能将他气成这样,真是大快人心。她抬眼望了望简亦非,见他还站在那里,脸上有着一丝愤怒的红色,心里微微一动,如果自己帮助他娶到了那农家丫头,既能扫了秦王的面子又能让程思薇倍受打击,这可真是一箭双雕。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轻声问道:“简统领,你是不是想娶那农家姑娘?”

简亦非点了点头:“那是当然,还请王妃不要替我安排媒人去尚书府提亲,我只喜欢三花,我这一辈子是要和三花过的,旁的女人,我一个都不要。”

秦王妃听了这话有些动容,她无奈的看了简亦非一眼:“可是你父亲却安排了我去做这事情。”

“王妃,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能不能放过我?”简亦非朝秦王妃行了一礼,直起身来,说得很是真挚:“我知道王妃现在肯定很讨厌我,毕竟因着我母亲做了这不光彩的事情。母亲是生我养我的人,我本不该这样说她,可亦非却觉得她实在做得不应该。所以亦非不愿意回秦王府住,更不愿意让王妃心里不舒服。亦非对那所谓的世子之位根本没有肖想,只盼着能早日辞了青衣卫的职务,帮着三花一起去种地做生意。”

“什么?”秦王妃微微动容:“你竟然不想做世子?”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傻子?眼见着秦王只有他一个儿子了,他还不想做世子?只怕是故意这般说的。

“是,王妃,这是我的真心话,亦非一点也不想做那个世子,亦非只想着能跟三花一起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王妃若是觉得不放心,尽可以选收养王爷侍妾们的儿子,从小便养到膝下,到时候他肯定会将王妃当成他亲生的母亲了。等着那小公子长大,王妃便为他请立世子即可。”

秦王妃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简亦非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来他早就这样想过了,他果然没有说假话,是真心真意在为自己打算,没想到程思薇这个贱人竟然还生出了这样好的儿子来,可真是歪瓜出好种了。

“既然你这般替我盘算,那我也投桃报李,替你想个主意。”豫王妃笑吟吟的朝简亦非点了点头:“你走近些,咱们小声说话,可别被旁人偷听了去。”

静妈妈赶忙走到大堂门口,伸着脖子看了看外边,将两个打门帘的丫鬟赶远了些:“蠢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去给那些鸟喂点粟米!”

两个丫鬟正在探头探脑,被静妈妈一嗓子吼着缩了脖子飞快的往旁边走,静妈妈将门给关上,自己守在门口,一双眼睛不住的透过门缝往外边瞟。

“简统领,王爷已经交代了这件事情给我,若我不去做,王爷肯定会发脾气,到时候我也没办法,只能替你去尚书府提亲。而且若是你这样一味坚持着要跟那农家丫头成亲,对你那未婚妻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定王爷一生气,怕几个人将她捉了……”秦王妃抬眼看了下简亦非:“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简亦非打了个哆嗦,秦王虽然瞧着和气,但也不是没有做过那斩草除根的事情,秦王妃说的这话确实有可能发生。他的心立即提了起来,忽然间觉得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冷,还有一种想要拔腿跑回百香园去见彦莹的冲动。

“可是你也别怕。”秦王妃微微一笑:“我现在有个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简亦非眼睛一亮:“还请王妃指点!”

“这事情,必须有一个地位高的,能压得住你父亲的人出面才来摆平。”秦王妃端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见简亦非显得有几分着急,拿着茶盏盖子磕了磕茶盏口子:“我是你父亲的妻室,肯定不可能有那本领,要让他父亲不再反对,一定要是他害怕的人,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