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西坐在船头,冷静地盯着那具泡涨的尸体。死者面部发肿,bcd里最后一点气体耗尽。
为什么,他不明白。
为什么有些人要轻视生命。
“不教了。”
陈燕西提着行李箱,去与老板辞行。他放下面镜,轻声坚定道。
“我是说,我不潜了。”
金何坤没想到,陈燕西居然会比他提前一天回国。搞得坤爷已忘记他还得搬家,搬回c市。而陈燕西的故乡,貌似就在那里。
这天阳光柔和,世界明亮,阴影无处遁形。天往死里蓝,十分高远。道路两旁的热带植物翠绿成林,车内放着流行曲,音乐随窗缝浪出去。
金何坤作为“炮友过去式”,送别陈燕西。
两人站在机场门口,陈老师给完小费,手拖行李箱背着包。他仍如初见时,穿宽松t恤与牛仔裤,始终露着脚踝,浑身不老少年气。
陈燕西:“成了,就到这儿。你回去休息,收拾行李明天回国。”
“我以为你会等我一起,”金何坤说,“不过这地儿确实没什么好,不如国内舒适。赶紧的,再见。”
“那我走了。”陈燕西挥手,抬脚转身。
“哎,我们国内联系?”金何坤大声问。
陈燕西没回头,他似要丢掉一些东西,将那层老树皮剥掉。虽连筋覆骨,撕开表皮会袒露血淋淋的内里。
但他拾起一地鸡毛,又打整几番微小心事。
“回头再说!”
陈燕西过安检时,阳光刚好投入大厅,把他拢进一块块方形光阴里。金何坤取下墨镜,见金光给陈燕西勾了边,微低头,英俊又落拓。
陈燕西曾带他领略最温柔,又最暴烈的夏日。
这天天气很好,金何坤却觉得有些难过。
他与陈燕西做了情人。
原本只走肾,不走心。
而此刻,他莫名心动了。
前后不过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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