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知道。”析秋点了头道:“只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罢了。”
萧四郎摸了摸她的头,轻笑着道:“快睡吧。”便回头将灯掐了,将析秋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过了许久怀中的人终于发出轻微的呼吸。
他不噤轻叹,又稍躺了会儿,估摸着时间便穿了朝服去上朝。
析秋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腾的一下坐起来,就见碧槐笑盈盈的站在床前,析秋揉着额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辰时了。”碧槐将帐子勾起来:“夫人睡的可真香,邱妈妈都等了您半天了。”说着,递了一杯温着的红枣蜂蜜茶给她。
析秋喝了一口,挑了眉头问道:“邱妈妈来了?可说了什么事?”
“是大奶奶有喜了。”碧槐说着掩唇笑着道:“听说是昨晚晕在房里,请了大夫来才知道,已经有两个月了。”
析秋也笑了起来,前几年佟慎之守孝他们夫妻分了三年,后来一年多江氏一直不曾传出喜讯来,她还暗暗焦急过,今天竟是听到这个好消息,她将杯子给碧槐,起身下了床,道:“最近果然是一件又一件的好事。”说完一边朝净房去梳洗,一边问碧槐:“春柳这两天怎么样,还害喜吗?”
“好多了,已经能吃些东西了。”碧槐跟着进去,帮着析秋挽着袖子,又放了牙粉在牙刷伺候析秋梳洗,析秋接过来道:“我记得家里还有些酸白菜,一会儿让邱妈妈也带些回去,姨娘也爱吃……春柳那边再送些去。”
碧槐笑着应是,待析秋熟悉完,绿枝便端了食盘进来,里头摆着几样糕点,析秋瞧着就道:“去次间用吧,也不能让邱妈妈等太久。”
绿枝点头应是,有托了食盘去了次间。
邱妈妈将江氏的情况和析秋说了一遍,析秋自的高兴的不得了,让碧槐从库房找了好些东西给邱妈妈带回去,又想到佟析砚,这会儿八个月的肚子,也不知什么样儿了。
等到佟析砚生的那一日,正是京城第一场雪的时候,析秋陪着炙哥儿,佟析环以及坤哥儿刚刚吃了午饭,几个人在暖阁下棋,炙哥儿拿着象棋犹豫着要放在那边,坤哥儿则老僧入定似的等着炙哥儿落棋,也不催就这么静静等着。
炙哥儿胡乱一摆,嘿嘿笑道:“我吃不到你的相,总是可以吃一个卒子打牙祭的吧。”坤哥儿眉头也不抬一下,就将自己的炮竖着一跳,炙哥儿这才知道落到坤哥儿的陷阱里去了,哈哈笑道:“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说着拍着脑袋:“我亏大了。”
坤哥儿看着他的样子,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来,指了指棋盘,言简意赅的道:“走一步,算三步!”
“那是你。”炙哥儿摇头晃脑的道:“若是我,一拳便解决问题了。”
坤哥儿直接皱眉,教育他:“君子动口,不动手!”炙哥儿凝眉:“若对方非君子呢。”
“你……”坤哥儿被他的话堵了堵,思虑了半晌,又回道:“以德服人!”
炙哥儿闻言露出讶异的样子,脑子里就想到大舅舅说话的样子,嘟着嘴嫌弃的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说完,就放了棋探头过来逼视着坤哥儿,忽然竖起拳头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就要用这个教训!”
坤哥儿止不住朝后移了移,瘪着嘴不说话。
佟析环正乖巧的帮着碧槐给析秋分线,听见两人说话,生怕他们吵起来,就笑着道:“我觉得能文能武才是最好的。”又看了看析秋,对炙哥儿道:“像大督都那样。”
炙哥儿和坤哥儿皆是没有说话,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佟析环见他们不再争辩,就甜甜的笑了起来,问炙哥儿:“炙哥儿,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练武,难道你以后要上战场打仗吗?”
析秋也不禁朝炙哥儿看去。
炙哥儿想也不想就点头道:“那是自然,我萧氏武将出生,可是我们几个兄弟没有一个人习武,那以后别人说起来,萧氏就不算武将出生了。”说的义正言辞:“我就要像父亲那样,上战场杀敌!”说完,拧了眉头,苦思着什么,这边坤哥儿就悠悠的来了句:“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炙哥儿抚掌:“对!”和坤哥儿互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仿佛达成了共识!
“那你要是去打战了,你娘怎么办?”佟析环嘟着嘴:“她不是很可怜。”
炙哥儿一愣,就朝析秋看去,析秋正低着头在缝手上的斗篷,闻言便抬头朝炙哥儿看来,很认真的挑了挑眉头,意思仿佛在说,是啊,十二姨说的很对,你去打战我怎么办?
“我娘?”炙哥儿终于露出苦恼的样子来:“那我就将她带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