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江锦华一开口,宋彦承就觉得这话不对,尤其是她越说越过,听得宋彦承眉心一皱,刚想提醒他妈换个话题,就听茶几那传来一声脆响,傅北瑧将茶盏砰地放到了桌面上。

“伯母,”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张芙蓉面此刻冷若寒霜,“刚才您的问题,我也很想问一问。”

“您好好一个人,怎么偏偏就长了那么张嘴呢。”

“伯母这么上赶着关心我们傅氏,知道的,说你是好意,不知道的,”傅北瑧停顿一下,继续淡声说道,“没准还以为是你这么早就打起了傅氏的主意,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你——”

江锦华没想到她会当着宋彦承的面这么跟她说话,一时怔在原地,竟忘了该怎么反驳。

“不好意思,”傅北瑧嗓音淡淡的,看也没看宋彦承一眼,“我临时有事,麻烦转告宋爷爷一声,下次再来拜访,今天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便直接起身,拎起沙发上的包包,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宋家大门。

“什么态度,她这是什么态度?!”

直到傅北瑧走后,江锦华才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傅北瑧走远的背影,胸口上下起伏:“彦承,你也看见了,你未来媳妇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

“妈,别说了。”宋彦承皱着眉头,刚才的事是江锦华理亏在先,他妈这些年被人捧多了,忘了傅北瑧不是往日看在宋家份上处处围着她转的太太们,更不会受她的软钉子,他妈言语间扯到过世的老傅总,又说了那些有的没的,这话要是传出去,任谁看都是他们没理。

“怎么回事,小瑧呢,小瑧去哪了?”

宋彦承刚想趁还来得及,赶紧站起身去把傅北瑧带回来,结果没等他动作,就听见楼上传来宋老爷子的声音。

他头皮一麻,抬头时果然看见爷爷站在楼梯口吹胡子瞪眼地瞪着他。

另一边,傅北瑧走出宋家,司机见她提前出来,又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也不敢大声说话,关上车门后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傅北瑧顿了顿:“去……京郊墓园吧。”

京郊墓园离宋家有不远的距离,车上傅北瑧接到宋爷爷的电话,老爷子先是安抚了她几句,将她和宋母之间的矛盾轻飘飘带过,又叫她下次有空再去做客。

傅北瑧放下手机,看宋老爷子这个态度,她走后宋彦承倒没有一味偏帮着他妈说她坏话。

她并不意外宋爷爷的反应。

傅北瑧心里清楚,她一个外人,宋爷爷不偏帮就不错了,哪能指望人站在她这边替她出气。

要真因为老爷子几句“拿她当亲孙女”就膨胀起来,她可就太没个数了。

她挂了电话,将宋彦承陆续发来的信息一键删除,又让司机中途停车买了束花。

午后墓园冷清,非年非节,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这里。

傅定邦的墓碑静静立在那儿,照片上的中年男人面容慈和,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相片中活过来,跟从前一样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一束百合静静躺在墓碑前,柔嫩的花瓣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家里人来带的一贯是她父亲生前喜欢的白鹤芋,至于这束百合,应该是墓园的人或是其他人来看傅父带的吧。

傅北瑧没多在意,她弯腰将手中的花放到墓前,和百合放在一起,伸手摸了摸碑上的照片:“爸。”

说完这句称呼,她又没了声音。

其实傅北瑧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让司机把车开到这里。

距离父亲出事已经过了那么久,但她看着这座墓碑,却依然没多少真实感。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这个名称代表的,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块冷冰冰的墓碑。

“臭老头。”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也只是半撒娇半抱怨地说了句,“有点想你啦。”

嗓音压得很轻,周围有风吹过,带起她的长发,像是温柔的回应。

傅北瑧在墓园呆了一下午,直到心情渐渐平复,她呼出胸前最后一口郁气,转身往回走去。

中途路过墓园值班人员的办公室,她想起那束碑前看到的百合,还是过去问了一声:“请问,你知道这花是谁放的吗?”

值班人员回忆了一会儿,拿出本登记簿,按着日期翻开:“是位很俊的先生,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天来的。”

傅北瑧顺着他打开的册子看去。

墓园管理宽松,访客栏上没有留下全名,只有一个落笔流畅的字符。

——“d”。

第十七章

傅北瑧虽然下车前让司机自己找个地方待会儿,但司机始终没走远,见她从墓园出来,忙替她拉开车门。

回市区的路上,顾予橙打电话过来。

“我朋友新开的酒吧今晚正式开业,要不要一块儿过来放松下心情?”

“我是没问题,”傅北瑧摇下车窗趴在窗边吹风,“倒是你,晚上出来玩,不怕你老公独守空房了?”

顾予橙豪迈地道:“不用管他,南城分公司临时有事,他一大早就走了,你姐妹我又恢复自由啦!”

光声音也能听得出,她这几天是在家里憋坏了,沈铎刚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出来放放风。

傅北瑧懒懒道:“行,地址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