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临沅睨她一眼,“你还想讨回来不成?”
有一句话陶嫤说对了,她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下人,还能跟陶府嫡女,广灵郡主叫板么?
他甩了甩袖子道:“日后休要再提。”
陈氏虽不甘,但她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知道陶嫤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般,便暂时压下这口气,不情不愿地应了个是。
晚上用过饭,她伺候陶临沅洗漱就寝,两人脱了衣裳倒入帐中,陈氏比以往伺候的都要尽心。
陶临沅到她这儿总喜欢做那事,他床上不喜欢说话,偶尔情不自禁时,会叫她的小名。
“穗穗……”
陈氏桂明陈秋穗,父母叫她秋娘,故而也叫陈秋娘,小名穗穗。
陶临沅抬起她的双腿,比以往都要急切,直来直往的,让她险些招架不住。床帐摇动,陈氏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隐约能看见两个交缠的人影。
陶临沅压在她身上,看着这张欢愉的脸,恍惚中有种错觉,好像她就是殷岁晴,一时间更加放不开,使劲了全力弄她。
*
过了一夜,重龄院太平得很。
陶临沅连问都没来问她,对牌的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可见是默认了。陶嫤把对牌交给苏嬷嬷管理,她落得清闲,休息了一天后便忍不住了,想去楚国公府看望殷岁晴。
大抵是母女心意相通,楚国公府那边得知她从松州回来,早就坐不住了。本想昨天就把她接过去,念着她才回来应当很忙,便缓了一天。
这天一早,楚国公府便来了马车,殷镇清亲自来陶府接陶嫤陶靖兄妹过去。
陶嫤跟阿爷陶松然说了一声,顺道收拾了几天换洗的衣服,欢欢喜喜地跟着过去了。及至坐上马车,还是一脸激动,“舅舅让车夫走快一点!”
殷镇清一年不见外甥女,对她益发喜爱,“叫叫在松州过得好吗?”
她点了两下头,“好。”
俩人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反而把陶靖给冷落了。好在他也不在意,笑着看向喋喋不休的陶嫤,眼里都是宠溺。
不多时到了楚国公府,陶嫤一溜烟从门口来到正堂,不等仆从进去通传,便牵裙跑进屋里,“阿娘?”
正堂早就坐了不少人,楚国公在上位,下面依次坐着几个舅舅,对面是殷岁晴和几位舅母。见她进来,殷岁晴霍地站了起来,眼里迅速蒙上水雾,“叫叫!”
陶嫤不顾众人在场,更顾不得那些礼数,当场扑入殷岁晴怀中,“阿娘阿娘,阿娘我回来了!”
小姑娘声音绵绵软软,带着软糯颤音,听得人如何不疼?这一年不知怎么熬过来的,没有她在身旁陪着,殷岁晴真是半颗心都空了,如今总算是回来了,说什么也舍不得再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殷岁晴抱了她好一会儿,握着她的手道:“快让阿娘看看,这一年有什么变化。”
陶嫤抹了抹泪花,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哥哥说我长高了,是大姑娘了。”
确实比去年高了点,但她天生骨架娇小,即便长高了也十分玲珑。殷岁晴怎么都看不够,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又亲又抱的,“叫叫更好看了,这一年有没有受什么委屈?魏王对你好么?”
陶嫤滞了滞,点头道:“魏王舅舅对我很好。”
说话间殷岁晴让她在一旁坐下,期间一直没舍得松开她的手。
终于轮到舅舅们说话了,他们热情地嘘寒问暖,对她百般关怀,真恨不得把她每天的生活都过问一遍。陶嫤挑些不紧要的回答了,好在他们没问多少,怕她累着,不多时便让她跟殷岁晴回去歇息了。
跟着殷岁晴回到摇香居,陶嫤缠着她说了好些话,仿佛要把这一年的都补回来。
陶靖原本也在,后来实在没他插嘴的份,便笑了笑道:“我去府里转转,你们好好说话。”
陶嫤倒不客气,跟他挥了挥手,“哥哥快走吧,阿娘现在是我的。”
说着还故意一把抱住殷岁晴,脑袋在她颈窝蹭了蹭,笑眯眯地抬头看他。那小模样,别提多么耀武扬威。
陶靖敲了敲她的脑门,“你啊……”
倒没再多说什么,举步走出门外,给她们母女俩腾出说话的地方。
*
一年不见,母女俩总有许多话说。
殷岁晴问她在松州过得如何,吃住是否习惯,病情有没有发作过……陶嫤便一一跟她说了,顺道问了问楚国公府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也都放心了。
说得口渴,陶嫤倒了一杯茶润喉,正要喝的时候听到殷岁晴问:“这一年你都住在魏王府?”
陶嫤立即呛住,掩唇咳得脸都红了,没来由地有些心虚,“我不是跟阿娘说过,因为……”
“我知道。”殷岁晴叹了口气,她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只是为女儿考虑得多了点,“魏王府上人来人往,多是男人,对你的清誉不大好。”
要说不好的,头一个便是江衡。
当初看着多正经的人,谁知道背地里净干些流氓事。陶嫤简直对他刮目相看,奈何不能说给殷岁晴听,只得默默消化在肚子里,配合她道:“这事我跟魏王舅舅说了,他后来便一直在前院议事,我住在后院,并不受影响。”
殷岁晴听罢才稍稍放心。
陶嫤眼珠子转了转,古灵精怪地凑到她跟前,眨了眨眼睛问:“阿娘,你跟那瑜郡王……”
殷岁晴眼里微光闪了闪,有些不自在,旋即笑道:“小孩子家家,成天操心这些做什么?”
她哎哟一声,生动俏皮,“我这不是关心您么,旁人想让我问,我都不问的。前天我一回来,就听大哥说了您跟瑜郡王的事,让我如何不关心?”
殷岁晴嗔道:“你哥知道什么,别听他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