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歌坐在椅子上,开启东家长西家短模式,试探道,“他家都没人了,那恁肯定得上点心了,没事得多叫人到这边来住住。”
二狗妈从里面屋里抓来一大把瓜子放桌上,又把门旁边的垃圾桶用脚踢了过来说道,“来,吃瓜子。”
赵安歌跟着磕了几个,原味的。
她笑了笑,“婶,有品位,这还是原味的。”
二狗妈原本想说,这打折呢才买的,但她没说,开始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老表,一个月来一两次,那孩子,从小就懂事,一把屎一把尿地把那个妹妹带大,自己连学都没上,哎,你有合适的人不,给介绍个。”
赵安歌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阵手机铃声吵吵吵的。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她心里一惊,二狗这么快就回来了?
再一看,二狗妈从院门口的三轮车上的外套里面拿出来一部手机。
真不愧是亲母子,连喜欢的歌都一样。
“喂,二狗,到村口是吧,去小超市买两瓶酒过来,上午赶集忘买了。”
赵安歌从椅子上下来,到院子里推上自行车,冲二狗妈摆摆手,“婶,我先回去了,一会我奶又要找我了。”
说完蹬上自行车走了。
一个月来一两次,那也是够烦人的。
那个疤痕男一看就是不要命的主,她觉得这事还是得告诉秦墨北。
秦墨北接到赵安歌的电话,听她说了疤痕男的事。
他说道,“没事,原计划不变。”
挂了电话,秦墨北洗好碗,看看时间,快九点了。
他拿起鞋架上洗好的那双方口老头鞋,打算去路口还给借他鞋的老婆婆。
秦墨北赶到那边的时候,老婆婆不在,看来真是要把这双鞋送给他了。
他决定再等一会。
等人的时候,他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涵姐,我小北,这两三个月,暂时不去画廊了,嗯,找了个写生的地。”
-“上个月你拿过来的三幅画,全被一个跟你差不多年龄的女客户买走了,说是再有你的画,就给她打电话,钱我转你□□里了。”
-“嗯。”
-“对了,那个客户问我要你的电话了,那要不要给?”
-“不给。”
-“好。”
涵姐是一家画廊的老板,一直帮着秦墨北卖画,中间抽点提成,比别家画廊抽的都少,挺照顾他的。
秦墨北又等了会,不见老婆婆来,只好提着鞋子回家了,等以后见着了再还吧。
自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借别人的东西,是要按时归还并表示感谢的。
秦墨北回到家,妈妈在做瑜伽。
他洗了个澡,回了自己房间,准备早点睡觉。
最近糟心的事挺多,各种不顺心。
他关上灯,躺在床上,酝酿着睡意。
这个睡意一直酝酿了一个多小时也没酝酿出来。
大约是因为他最近睡地都很晚,因为高考的原因,每天复习到凌晨。
秦墨北翻了好几个身,中间还喝过一杯水,上过一次厕所。
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就开始放起了大广播。
“赵安歌,恁家猪拱了二狗家的菜地……”
这太魔性了,根本停不下来,“赵……”
他窝进被子里,抱着头,好一会,还是停不下来,“赵……”
最后,他只好坐起来,拿出手机,拨了赵安歌的电话。
赵安歌正在凝神思考,关于人生,关于爱情,关于未来,十分地高深莫测。
冷不防地床头手机响了起来。
赵安歌拿起手机一看,秦墨北!
她兴奋地差点从床上滚了下去。
这是秦墨北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还是在如此寂寞如雪的夜晚。无数感动人心的爱情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