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舞看着面前的帝无涯，很着急，却又异常的平静。

心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愤怒吗？还是不甘心？或者都有？

这种束手无力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了。

明明她已经是玄尊了，却依旧不是对面敌人的对手，明明她已经态度明确的拒绝了，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明明……

明明有些不必要的牺牲不该出现的，可就是因为那句天命所定，所以就该死吗？

他们的出现，难道就是为了牺牲自己，成全她吗？

她很清楚，却也很悲哀的发现，有些事情早就已经脱离了掌控，朝着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而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些事情开始变的不可控制了？

凤倾舞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半晌才意识到，是从夜公子，那个不像是普通人的人出现之后，她本来平静的生活在一瞬间就被打破了。

不论是十几年后，还是十几年前，她的出现，都是带来了一系列不可预估的后果。

对于这些事情，凤倾舞都能接受，唯一不能的，只有那些无所谓的牺牲。

帝虞笙的死，依旧是她心头的一个结。

纵然帝虞笙并不是为了她而死，但却是因为她，他们才会陷入雪采玥的陷阱之中，从而导致了她的死亡。

还有那五万无辜的人……

还有五灵界的崩塌，不知道死去了多少人。

她的身上，肩负的使命很重要，她不能死。

可其他人就能为了她不死而白白牺牲吗？尤其是那种毫无意义的死亡？

他们都说，帝无涯还有一个命中大劫没有渡过，那是不是这个劫难也是因她而起的？

之前在玄天之境的时候，那么危险的一次他都渡过了，可这一次……她的心中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凤倾舞知道，这些事情其实都是自己想太多了，可不这样想，她要怎么想？

帝无涯这一次难道不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吗？

夜公子不是说母后知道帮助他渡过这个劫难的方法吗？

可现在，一切的事情都用一句时机未到给堵回来了。

她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可知道真相的人总是说，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真是可笑的一句话啊。

玄天之境，是其他人在护着她，幽冥天禁地的时候同样如此，这一次，还是这样，就连刚刚结束的那看似荒唐的圣天学府弟子选拔，他们也能找出理由来，我们这样做的为了保护你。

凤倾舞有些迷茫了，朱雀说她身负上古血脉，在敌人强大起来之前要尽量的不让敌人注意到，可若是这样，那……为什么会是她呢？

若真有天命，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讨厌血腥，讨厌杀戮，虽然圣天大陆之上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弱者，没有同情的必要，可她的心底终究还是会不忍心。

凤倾梦称之为圣母病……

凤倾舞握着帝无涯的手，他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变凉，人也是处在昏迷的状态，不知道那个斩月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但她试图给他输送玄气，却也是无功而返，仙府更是没有半点而作用。

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那么不靠谱？

她静静地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思绪却飘的有些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带进来了些许的凉风。

凤倾舞转头看去，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一袭红衣如火如荼，好像是一朵开的绚烂的花朵。

不是慕容卿。

她的身后传来惨叫声，她皱了皱眉，好像也不是慕容卿的，那就是……

而眼前这个人，她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是见过面的那种熟悉，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和信赖。

定了定神，凤倾舞开口道：“你是谁？”

“我是谁？”站在门口的女子一开始似乎也是被眼前的场景给弄的有些惊讶，毕竟凤倾舞那双眸子之中闪烁着一种名叫做绝望的情绪，那是相当的明显啊，要是帝无涯真的就这样去了，那她估计也……

在听见凤倾舞这样问之后，她也犹豫了一瞬，真名是绝对不可能说的，说了她也记不得了，那还不如……

摸了摸下巴，女子笑意盈盈的道：“你……叫我阿雪就好。”

“你的名字？”凤倾舞半是警惕半是惊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