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这是左忱第一次和她通话,对方介绍自己姓李。李老师说:“苏惊生家长,您孩子已经被接走了,您不知道吗?”

左忱招车的手僵着,今天全是坏消息。

“谁接走的?留姓名了吗?”

“是个女的,有点胖,您孩子认识她,能叫出来,我们确定了才让走的。她留了字条,落款是廖红。苏惊生家长,您认识这个人吗?”

好的,好的。

手放下来,手塞进口袋,手握住钥匙和烟。

“认识。”

吞咽。

“谢谢了李老师,麻烦您了。”

“这没什么,我们学校是重点,学生家长都是您这样的忙人,刚开学总会有几个忘记时间的。但是苏惊生家长,第一回第二回学校可以帮忙留一留,往后还是得你们上心,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你说是不是。”

“是,您说的是,我以后注意。”

扣门声。

司机转头,左忱报出自家的地址,出租车开起来。

班主任喋喋不休,语气不算教训地教训了十分钟,左忱才能够挂掉电话。

仰头靠在座子上,闭眼片刻,她忽然嗤笑一声。按亮屏幕,左忱慢慢拨过家里的号码,嘟嘟两声很快接通。

那边叫她,声音温柔。

“左小姐。”

“红姨。”左忱问出明知的废话,“苏惊生到家了么。”

“回来了,我刚接他进门半个小时。”红姨叹气,“这里放学有点晚,路又长,我还没来得及做好饭。您要回来了吗?”

左忱说:“不要紧,我不——”

“左忱。”

苏惊生的声音忽然插进来,左忱意识到红姨开了免提。她的话停下,等了等,苏惊生却没有再说更多。

她明白了苏惊生的意思。

偏头看着车窗外,高楼中亮起一排排的窗。

她吸口气,慢慢改口说:“红姨,麻烦您做快点,我有点饿了。”

红姨答应了。

对面一阵模糊的奔跑声,是拖鞋砸在地板上,又踏过地毯。左忱仿佛又看到小羊,在踢踢踏踏,蹦蹦跳跳。

挂掉电话,她感到上车时那股想吸烟的冲动消弭了。

进门回家,左忱刚弯腰脱掉鞋,背后炮弹一样冲击的力道过来,她一个踉跄没站住,趴倒在地毯上。

小孩子迅速从下爬上,攀住她平倒的肩膀,拨开她的发。手是潮湿的,笑的气音也是潮湿的。

红姨赶过来扶她。

左忱摆了下手,四肢撑地慢慢爬起来,身负搂紧她的苏惊生。

她平淡地说:“下来。”

手脚缚得更紧,左忱迅速感到难以呼吸。

它很喜欢这种把戏。

左忱勉强跪坐,伸手去解喉上的结,苏惊生灵活地躲开她的手,踩着她的大腿小腿,从后面转到前面。

左忱:“……”

她低头和微微笑的苏惊生脸对脸,半晌说:“你牛逼。”

苏惊生:“?”

左忱掐住它的后颈向后扯拽,像母狼咬住小狼,“下去。”

这回苏惊生乖乖下去了。

它举起左忱一缕发递到她面前,指尖指着凝在一块的发尖,软软地问:“你哪里破了吗?”

“嗯?”左忱没明白。

“有血。”苏惊生说:“你哪里被破了?”

“……”

沉默片刻,左忱说:“对人不能用破了这个词,应该说‘你哪里受伤了’,更高级一些的是‘我能帮你什么吗?’。”

苏惊生眨眨眼,学着左忱说:“你哪里受伤了?”停了停,它又说:“我想帮你。”

左忱拿回自己的头发。

“这不是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