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一人默默隐于暗处。林夕堇隐晦的瞥向一处极为隐秘的角落,他可以肯定,暗二必定将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看了个真真切切。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也必定会知道这一切的。
☆、第四十一章 埋下祸源
只是不知,他知道后会是何般想法。
不可否认,这一刻,林夕堇心里是有着一丝忐忑的,为着接来下,或者说,为着以后自己的所作所为。
林玉虹懒洋洋的坐在软榻上:“搞得神神秘秘的,如果礼物不好,我可不依。”
林夕堇收回那心底丝丝蔓延的异样,微微一笑:“二姐,我知道,你表演失利,很生气。是啊,在未来夫君面前丢了脸,又有谁不生气呢?”
“你什么意思?”
“二皇子毕竟是皇子,未来的皇子妃丢了脸,他也会觉得丢脸,说不定,不,是一定会在心中埋下小看二姐的念头,觉得二姐也不过如此,大婚后,未必会真心真意的待二姐。女子的命运,无非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若出嫁后不被自己的夫君欣赏和爱惜,那日子可会很难过的呀。”
“住口!敢情你是来嘲笑我的?你凭什么?凭你身为男儿,却也要像个女子一般嫁人吗?丢人!”林玉虹柳眉倒竖,一脸凶煞和讥诮。
林夕堇笑容不变:“我的婚事是皇上定下的,怎么能说丢人呢?二姐别忘了,就算别人关注的是我庶出不受宠的身份,但是前面始终都有一个大前提——将军府!所以,二姐是在说将军府丢人吗?”
“你……”
“还是说,二姐认为贤王是能够让人无端笑话的?”
“林夕堇,你给我滚出去。”
林玉虹气得不行,竟是跳将起来,去拿她那挂在墙壁上的宝贝短剑,林夕堇也不阻拦,只快速说道:“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们姐弟可都是一家人,二姐,你最好莫要冲动,我便是你口中的丑八怪,也已经打上了贤王府的标签,不好动刀动枪的,若真是伤着了你我,这为难的还是父亲啊。”
林玉虹的短剑就这么举在林夕堇眼前,抖动得很厉害,显然她是真的愤怒极了,但身为将军府的嫡女,哪怕她性子冲动,但到底还是有些脑子的,知道这一剑是万万不能砍下去的。
林夕堇像是压根儿没有看到那锋利的剑尖儿似的:“小弟今日来,要说的是二姐今日的事情,此事并不是没有缓转余地,二皇子今日是带着疑难来的,只要你为他解了疑难问题,他自然对你另眼先看。”
林玉虹马上忆起了二皇子来到将军府的目的,勉强收了短剑,沉吟片刻道:“你有办法?”
“我当然有,否则又怎么能说是给二姐送礼物来的呢?”林夕堇轻松一笑,自个儿坐下了。
林玉虹很是疑虑:“你若有好办法,又怎么会告诉我呢?难道你不会拿着你的这个好办法博得大家的称赞吗?”
林夕堇微微一笑,声音却略微有些苦,道:“我不过是个在仆役院长大的庶子罢了,无论如何,也不敢抢了姐姐们的风头,父亲也不允。再者,我向来就很普通,表现平平,也只能盼着贤王不嫌弃,便是最好的了。至于二皇子……二姐,说到底,他是你未来夫君啊,你若是想出办法,二皇子定会对你好的。”
话里话外,都是为了林玉虹好,这一刹那,林玉虹倒是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看法,或许这个四弟,一直都没有变过,仍然是那个懦弱可欺的笨蛋,只是他好运的和四皇子有了一道婚约。
这般想着,她仍然很是愤怒,贤王婚约者,怎么就不是她呢?但到底面上还是平和了下来:“你先说说你的办法吧。”
林夕堇于是又把之前在花园里,向林沧海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林玉虹听了后,神色有些古怪,她也不知道这办法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只是这样的法子他这个笨蛋小子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若有所思好半晌,才道:“好吧,这个办法我记住了,我会去告诉大家的,如果大家都认可这个办法,我会好好的感谢你。”
林夕堇笑笑,又道:“这个办法,我还告诉了父亲。”
眼见着林玉虹又要炸毛,忙道:“父亲果然是不喜我的,不过父亲是不会和大姐二姐争功劳的,他绝不会在皇子面前说出这个办法。我之所以要告诉他,不过是想要搬出仆役院罢了。”
林玉虹一想,他说的也对。想到那个下人院子,要是换成她,便是半天都呆不下去,当下道:“我知道了。”
从林玉虹的院子里出来,林夕堇便回到了仆役院。
进入房里,将大憨打发出去,他自己斜歪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天色完全黑下去,然后躺进被子里面睡觉,依然是那个木板床,只是被褥却已经换成了新的。
一条人影悄无声息的飘上房顶,微弱的月光之下,狰狞的恶鬼面具若隐若现,微微一顿之后,快速的向着贤王府的方向掠去。
☆、第四十二章 贤王府上
贤王府,灯火通明。
一袭雪白缕着祥云图纹的织锦衣袍,尽显华贵与儒雅,漆黑的发丝如缎,部分高高竖起嵌在一只银冠中,余下只是随意散在肩后。带着暖意的灯光下,男人冷峻的面颊似也柔和了几分,只是那双眸子依旧如深山寒潭,凛冽无波,气势虽犹三分清雅,却更如入鞘的古剑,寒锋内敛。
狭长的眼角斜挑,男人随意放下手中卷轴,冷冽的声音如雪山崩裂:“出来!”
空气中,有一丝隐隐波动传来,暗二已是恭敬的跪在地上:“贤王!”
赵墨谦黑色如夜的眼瞳微微跳动:“他做了何事?”竟让他这向来不问世事的属下急着来向他汇报?
暗二平静的说了一遍白天的事情,一字不漏。
“本王倒有些好奇那完整的法子了!”
赵墨谦依然面无表情,只是那双寒眸中终究还是起了一丝波澜,似有若无的叹息声方才出口,便听得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脚步声,有人边叹着气便咒骂着由远及近:“哎……迟早要被你折腾死!”
来人哐当一下打开门,进来看到暗二,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将抱着的一大摞册子往桌子上一扔,犹自不解气的拍拍桌面,嚷道:“你说说,你总是每天大半夜的做事,这本来很好,可你干嘛让别人也这样?你出去瞅瞅,去瞅瞅,哪里还有像我们府上这么忙碌的?真是有病,以后我再也不来了,天天跟个夜猫似的,我又不是逮耗子的。”
这世上,敢这样吼贤王的,估计也就他一个,饶是暗二也不禁想着,若是以后贤王大婚,那小孩儿不知道会不会对此不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