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在肩膀上的手很好看,力道很温柔,曹兴东抬头去看喻臻,触及到他温暖的眼神,心脏紧缩一下,又慢慢低下了头。
不辛苦……能为心里藏着的人做点什么,他觉得很开心。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咱们校友重聚之后还没好好吃顿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怎么样?我一会给池南打个电话,让他给你放半天假,咱们去吃顿好的,你再好好休息一下。”
喻臻顺势转移话题,稍微把灵气往他那铺了点,想安稳一下他的情绪,刚准备喊服务员结账,身边光线突然一暗,紧接着座位旁边的玻璃墙被人从外敲了敲。
他应声侧头,因为位置的关系,所以先看到的是两条大长腿和被衬衣包裹的窄腰,视线往上,滑过宽阔结实的胸膛和修长的脖颈,才看到了一张看似平静,实则黑漆漆的脸,那脸还十分巧合地和咖啡店玻璃墙上的小蛋糕贴纸重合了。
于是殷炎平静帅气的脸上,多了两个草莓蛋糕的卡通贴纸。
“噗。”
这画面实在太搞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曹兴东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墙外的殷炎,身体一僵,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想偷人东西还被主人发现了的小偷,忙把桌上的文件夹收好塞入随身的包里,起身说道:“学长,吃饭的事情改天吧,我、我下午有个会,先走了。”
说完急匆匆走了,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诶,曹兴东……”喻臻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他快步离开,忍不住侧身瞪了玻璃墙外的殷炎一眼,说道:“都怪你,把人都吓跑了。”
隔着玻璃,殷炎并不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又被前辈瞪了,因为别的男人。
他侧头,看向走出咖啡厅,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曹兴东,眼神深深。
这个人对前辈似乎……
“看什么呢,傻兮兮的。”喻臻也从咖啡厅里拐了出来,因为心里郁结散了,所以虽然还是凶巴巴的语气,脸上却带着笑,说道:“你把我的客人吓跑了,所以罚你中午陪我吃饭,走吧,我饿了。”
只是客人。
殷炎把视线挪到他身上,对上他带笑的眼睛,身体语言不自觉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好,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
这明明是个很日常的问题,喻臻却愣住了。
以前和殷炎在一起时,他似乎从来没操心过这个问题,饿了殷炎自然会带他去吃好吃的,地方是挑好的,点的菜是他喜欢吃的,他只用享受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
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现在想来,又哪里是什么理所当然,里面满满都是殷炎对他的照顾和迁就。
自己到底是有多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来,表情带上了一丝温柔感叹的味道,眼神飘远,明显是回忆起了什么。
殷炎一直看着他,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很明显,前辈又想起了那个有记忆的自己,就因为他问了一句想吃什么。
可这个问题有什么特殊的吗?
他突然有些烦躁,伸手几乎算是逾矩的按住喻臻的肩膀,强逼着他面对自己,问道:“前辈,我就在你面前,你在想什么?”
难道大活人还比不上一段记忆?
喻臻回神,略显稀奇地看着他隐隐带着憋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伸手扯扯他的脸,笑哼一声说道:“当然是在想从前的你有多么温柔体贴,走了,今天换前辈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完扒拉下他的手牵住,就这么快活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带着他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殷炎被动往前,看向自己被牵住的手,想再说些什么,皱着的眉头却不自觉松开了,眉眼暖化,回握住了他的手。
前辈这么开心……算了。
此时正是午休,下来吃饭透气的员工不知凡几,他们看着传说中正在闹矛盾还大玩起失忆梗的小老板夫夫手拉手甜甜蜜蜜地招摇过市,满脑袋问号。
闹矛盾?失忆?婚礼要黄?喵喵喵?传谣言的人是不是脑子坏了?或者眼睛瞎了?
喻臻直接带着殷炎去了b市的大学城,找到一家全国连锁的快餐店,带着殷炎走了进去。
“这家店的菜又好吃又便宜,我上大学的时候除了食堂,吃的最多的就是这里。”喻臻熟练点餐,一点不在意他和殷炎的穿着打扮在这小店里有多格格不入,点好自己的饭之后扫一眼菜单,又侧头看一眼身边的殷炎,自作主张地给他点了这里最贵的海鲜饭。
殷炎看着他脸上的笑,忍不住问道:“你以前有带我来这里吃过吗?”
“哼,幼稚鬼。”喻臻冷哼,接好餐票,抓住他的手牵着他朝窗口走去,说道:“放心,没有,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
殷炎握紧他的手,心里终于舒坦了。
小店的饭菜肯定没有大餐厅和自己在家里做的好吃,但因为有了回忆和第一次的美味加成,所以两人都吃得十分开心,吃完喻臻还带着殷炎尝了点周围的小吃。
两人像是普通的大学生情侣一样,吃吃逛逛,说着些没营养的话,足足消磨了两个小时才回公司。
“好好上班,赚钱养家。”喻臻给殷炎整理一下衬衣,然后嫌弃地把他赶下车,挥手说道:“我去苗圃了,你下班之后直接去苗圃找我。”说完点火起步,潇洒离开。
殷炎目送他离开,摸了摸衬衣领口,嘴角勾了勾,转身回了公司。
回办公室后,年轻的宗主大人用一个小时完成了工作,然后用剩下的时间,看了三本菜谱。
年龄和阅历不代表一切,前辈想要的东西,他也可以给,比如八宝兔丁。
下班后他踌躇满志的来到苗圃,刚走进去,就感应到了两股陌生的灵气,眉眼一利,刚准备缩地成寸去喻臻身边,就被突然蹦出来的虚无糊了一脸。
“喵喵喵!”不能缩地成寸!丰老和释清元在,一缩地成寸就暴露了!
殷炎险险停住了脚步,把激动的虚无从身上撕下来,皱眉问道:“丰老和释清元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