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臻踹开又想攻过来的傀儡周青,用灵气遥遥朝高坡上发了信号。
“大燕……”释清元环顾四周,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坚定,带着战意,带着哪怕是死在这里也要一直战斗下去的信念,用尽所有力气吼道:“……不能亡!给我杀!”
大燕不能亡!
不能亡!
“杀!”
“杀!”
“杀!”
所有大燕士兵发出了同一声呼唤,战意在战场上空弥漫,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场,激得所有人热血沸腾。
释清元放下剑,面上再不见一丝软弱退缩,手腕一转,轻轻挽了一个剑花,凌厉指向被喻臻踹开后重新站起来的傀儡周青,沉声说道:“犯我大燕者,死!”
说完不给周青回话的机会,挥剑就上,无形中把一旁的喻臻挡在了身后。
喻臻惊异地看着头顶形成的无形气场,心里被这扩散的战意弄得有些毛毛的。
这就是佛修的力量吗?
哪怕修为被幻境压制,也仍可以靠心中信念感染周围人,聚人心为力量。还有周围被感染的大燕士兵,这些可都是幻阵用煞气幻化出来的人,居然也被释清元影响,有了被净化超度的苗头。
周围杀生震天,喻臻却在发愣。
他突然想起对释清元满是善意的大燕皇上,和一众留在释清元身边战死到最后的忠臣。这些明明都是幻阵所化的人,却全都倒向了释清元这边,不自觉保护着他。
这才是周青迟迟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吧,释清元这一手本能超度净化周围人的本事,真的是……天生的和尚。
就周青那入魔的模样,估计一靠近释清元,就会被释清元依靠本能发现,然后赶尽杀绝。
可怕,天生佛体是真的可怕,难怪当初殷炎那么不愿意他靠近释清元。
“啊!”
飘远的思绪被傀儡周青的一声痛吼惊回,喻臻回神,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被释清元和大燕士兵保护在了中间,而释清元居然也没叫醒发愣的他,堪称凶狠地把傀儡周青伤成了血人。
实力也借助人心之力变强了吗?
喻臻看着释清元脸上沾血的模样,突然有些怕怕的,但戏还得演下去,还必须趁热打铁,于是手腕一转,挑着释清元被傀儡周青短暂压制的时机,上前挡下周青一击,装作不敌的样子,被旁边的傀儡士兵砍了一刀。
伤当然是假的,但他演得特别真,痛呼一声后倒地,同时指引傀儡周青朝着想侧头看来的释清元攻去,嘴里高呼:“清元小心!杀了他为我报仇!”
见他为了保护自己受伤,释清元心里又急又恨,面对扑来的傀儡周青,手上真的出了杀招,唰一声,长剑直接削过了傀儡周青的脑袋。
噗通。
傀儡周青倒地,身首异处,脖颈鲜血狂飙。
喻臻被这惨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见释清元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溅到的血转身快步过来,又忙做出虚弱的样子,躺在了地上。
“喻臻。”释清元单膝跪地,伸手想把他抱起来。
喻臻连忙阻止,说道:“先别动我,会加重伤势。现在敌军将领已死,你去把对方的脑袋挂到后面的城楼上,扰乱敌方军心,然后趁势一波强攻,结束这场战斗。不能再耽误了,大燕士兵撑不住。”
释清元闻言皱眉,担心地看一眼他身上的伤,知道他说的对,战机不可错过,咬牙撇开私情,唤来几名士兵护在四周,起身走到傀儡周青的尸体旁边,捡起头颅,随手牵起一匹在混战中有些发狂的马,骑上去朝着城楼快马行去。
失了将领,叛军立刻乱了,大燕士兵趁势强攻,很快占据了上风。
喻臻躺在地上,视线不停挪动,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同时让高坡上的丰老等人注意战场动静,看等傀儡周青的脑袋挂上城楼后,有谁的反应比较奇怪。
挂好头颅后释清元立刻回返战场,丰老那边同时传来消息,没有任何发现。
喻臻这里也没有发现,心里恨阵眼居然这样都沉得住气,索性不再想着揪出阵眼,撑着“伤体”帮释清元清扫叛军,把重点放在了帮释清元破除心障上。
有丰老等人的放水,战役很快结束,大燕惨胜,因为大丰和元国皇室都没人活着了,所以释清元一不小心统一了天下。
战事过后,释清元被拥立为帝,喻臻被逼躺着养伤,满心绝望。
这么折腾一遭,除了让释清元差点想死之外,居然一点收获都没有!释清元好像有所悟了,但却悟得不明显,没有影响到心境,所以也没影响到幻境。城头傀儡周青的头颅挂了半个月,幻境剧情也彻底不受控制了,但阵眼却迟迟没有出现。
“难道就一定要让清元渡情劫,当和尚?可他现在成了皇帝,怎么当和尚?”喻臻没辙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丰老等人也是苦手无解的样子,最后丰林憋不住了,说道:“要不……咱们给清元哥下点药?让他沾沾女色?”
啪!
丰老抬手就是一个爆锤,皱眉训道:“什么馊主意!你是想让清元陷入幻阵更深吗!”
“可现在清元哥陷得也不浅啊……”丰林捂着脑袋委屈嘀咕。
又是一片沉默,喻臻叹气,揉了揉额头,说道:“我先想办法离开皇宫吧,之后咱们再商量下别的办法,我总这么在清元眼皮子底下躺着,做什么都不方便。”
博修闻言表情古怪了一瞬,想起释清元这段时间对喻臻的体贴劲,犹豫着张嘴想说点什么,视线扫到喻臻手上的戒指,又默默闭上了。
可能是错觉……他皱眉想着,自我说服,不,一定是错觉,是错觉。
想到就做,当天下午,喻臻不顾宫人阻止从床上起来,身形一闪,掩身来到了御书房,想找释清元告辞。却不想御书房里居然有人,还是一群和尚。
他一愣,现身到一半的身形又匆忙掩了回去。
砰。
坐在最前方的老和尚手一抖,手里的茶杯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