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不少流氓混进了警察队伍里。”秘书皱着眉头,“这一回莫斯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呢。”
舅舅看着车窗上的血手印,心中一阵发紧。
秘书嗤笑:“真是当又立,嘴里头说着自由民主,在反对他的人面前,动作可是快的很。”
总统下令炮轰议会大厦,这种事情倘若不是他亲眼看到的,他肯定以为有人在说笑话。
不过议会也不是吃素的,议会的军方支持者直接倒戈,索性连本克林姆林宫也一并炸了。
直接让世人侧目。
这种情况下,莫斯科居然还能维持住摇摇欲坠的状态,除了佩服俄罗斯人强悍的神经,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那位总统先生能不能扛过这一关。”
参赞摇摇头:“悬,他现在的民意支持率估计在急剧下降。”
作为民选总统,这一点很要命。
郑舅舅的目光没有移开那个血手印,持相反的看法:“他要继续躲下去,估计就没戏了,但是如果他能够直接站出来,说不定还有希望。”
俄罗斯人喜欢态度强硬的领导,这大概跟他们的民族特性有关。
纵观这位总统从政以来种种表现,其实并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可是他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来的强硬姿态,却给民众无限的信心。
电视台开始不停的播放当初819事件时,总统站在坦克上演讲的画面,也正是他当初的惊天一举,为他引来了全世界的瞩目,也让他成为俄罗斯改革的代名词。
这大概是最重要的政治智慧之一,你能不能做到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你能否让别人相信你能做到。
关于这一点,总统先生具有无与伦比的天赋。
他很快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看不出任何身体不适的迹象。
总统走上街头,同自己的支持者握手,步行去参加议会选举。
莫斯科的冰天雪地中,他看上去精神抖擞,就跟他自己宣称的一样,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总统的支持者不停地上前给他献花,人们喊着口号,相信他能够带着俄罗斯走向伟大的时代。
总统朝所有人挥手,再度发表街头演讲:“我们俄罗斯的确处于艰难的时刻,这正需要我们齐心协力往前进,而不是倒退回头。敌人就潜伏在我们内部,他们惧怕自由民主,他们始终想用暂时的困难蒙蔽我们,将我们带回更黑暗的时刻。”
发表完演讲之后,他直接站在坦克上,不停地朝人们挥手。
莫斯科的寒冬寒风凛冽,简直可以刮掉人的耳朵。
围绕在坦克周围的人们却兴奋得满脸通红,浑身热血沸腾。
他们仿佛重温了两年多前夏天的一幕,也是这个人站在坦克上,号召大家一起保卫民主。
花了70年时间仍然没有让人民走向富足的苏联解体了,他们迎来了新的纪元,属于俄罗斯人的荣耀时刻。
现在,他们要将这一荣耀时刻持续下去。
周崇斌戴着厚厚的帽子,双手躲在皮手套中,远远站在角落里,下巴点着坦克的方向微笑:“你们的总统实在很有竞选智慧呀。”
他人生的高光时刻,大概就是819政变中,他站在推进莫斯科的坦克上,号召人们为民主而战。
明明当时军权基本掌握在政变那一方手上。
可他愣是靠着慷慨激昂的演讲,吸引了在场不少士兵立刻倒戈相向,反过来将枪口对准了发动政变的苏共,让全世界都为之侧目。
波克罗夫斯基面色铁青,目光死死盯着坦克上的总统,试图从中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有没有可能这个人根本不是总统,而是总统的替身?
周崇斌笑嘻嘻的,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亲爱的波克罗夫斯基同志,你清楚的,我对政治毫无兴趣。”他苦恼地皱皱鼻子,“如果不是我的市场遭受了抢劫,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莫斯科。”
波克罗夫斯基目光狡猾:“周,我们是同志。如果总统还固执己见的话,我们的谈判就没有办法继续推动。”
周崇斌立刻摆手:“是你们的谈判,跟我没关系,你们到底要怎么做买卖,我一点儿也不关心。”
“你真的不关心吗?”波克罗夫斯基目光狡黠,“周,我们的买卖可以做的更大一些。”
周崇斌头痛不已,他无奈地伸手敲着脑袋,提醒波克罗夫斯基:“我亲爱的朋友,我只是普通商人,每一分钱都是辛辛苦苦身体力行挣来的,我填不了无底洞。”
“不不不,这件事情很简单,你只要搞清楚总统现在真正的身体状况就行。”
周崇斌直接嗤笑出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亲爱的波克罗夫斯基,现在他还是你们国家元首。他的身体状况,恐怕连中情局都不知道。”
波克罗夫斯基愤愤不平:“他们当然不用知道,因为我们的总统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们的总统,说不定还指望人家替他付医药费呢。”
周崇斌哈哈大笑,觉得波克罗夫斯基实在幽默极了。
他安慰愤愤不平的人民代表:“你不用这样,堂堂正正参加议会选举,直接在议会当中赢得多数席位不就行了。你不是也说,议会当中根本就没有人支持那位总统吗?”
波克罗夫斯基终于有了信心,他戴上帽子,跟自己的朋友挥挥手,转身朝议会大厦走去。
然而结果出乎苏维埃的预料,议会当中临阵倒戈的人不少。
波克罗夫斯基愤怒的揪住自己朋友的衣领,脸涨得通红:“你这是背叛,无耻的背叛。”
他的朋友皱着眉毛,双手连连摇摆:“波克罗夫斯基,我们不能再动乱下去了。俄罗斯经不起折腾,他必须得在安定的环境下休养生息,才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