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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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就到了知府的寿辰,周宗晨亦莅临庆贺。

寿宴上,气氛热烈,尤其是白家父子开始表演后,将喜庆的氛围推向了极点。

按照惯例表演完了偷仙果,儿子复活后,父亲却没谢场,而是道:“儿子啊,天上什么样啊,天人都像咱们一样吗?”

“不一样,有几十丈金光闪闪的威武将军模样的人,也有不足一寸的小人儿。”虎子说完,将胭脂掏出来搁到了桌上。

众人一见,无不惊诧,知府和周巡抚两个见多识广的高官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两个人交头接耳:“戏法,一定是障眼法。”

白广平将胭脂碰到手心里,放到耳边问道:“既然是天人,一定有天人的本事了,不知你能做什么,啊,什么,你会读心术?骗人吧,我不信,啊?你要现场表演?”

虎子拍手原地蹦跳:“快读一读心给我们看。”

“你这嗓子这么小声,我们也听不到啊,诶?原来你会画画呀,好,快画。”白广平大声道:“大人在上,这个小人儿要表演读心术,她想要纸笔,将要说的画出来。”

众人都在兴头上,知府笑呵呵的一挥手:“给他们纸笔,倒要看看能画出什么来。”

他猜想,可能会画出国泰民安之类的图像,讨好他们吧,或者调皮一点,画一个美女,逗大家开怀大笑。

胭脂扛起巨大的毛笔,站在了白纸上。

白广平的手在袖中结印,小声的念叨着咒语,就见胭脂身子抖了抖,之后抱着毛笔,在纸上挥毫泼墨,快速的游走着。

众人探头来看,就见纸张出现了一个人的画像,不禁窃窃私语,这画的是什么呀。

最后等胭脂回过神来,放下毛笔的时候,已经累得就剩半口气了。

虎子捧起她:“哈哈,小人儿啊,你这么小不适合在人间生活,画幅画就将你累成这样,我一会送你回天上去。”

白广平也道:“是啊,这都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是个说谎的小人儿,留在这里也没用,送回去送回去。”说着,提起胭脂刚画的画,展示给四周的人看。

众人就见画上是个年轻男子的肖像,不像寻常男子那般阳刚,眉宇之间柔和许多,是个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漂亮男子。

周宗晨嘴边的酒盏几乎掉下来,是他梦里的男子,幸好他反应快,忙一口喝净了酒水,然后将酒盏放到了桌上。

知府见了,巡视四周:“有人认得这个人吗?认识的有赏。”

周宗晨混迹官场数载,内心里虽然掀起了惊天的波澜,但脸上不动声色,笑道:“没人认得。不过这小人儿画的不错,该赏,来人,重重有赏。”

白广平假模假式的嗔怪胭脂:“看来你不是天上的,也不会读心术,画的什么东西,幸好巡抚大人大人有大量,没有责罚我们,否则我们都要被你拖累了。”然后接过赏赐的金银,不住的朝在座的官员鞠躬。

他和儿子一路退着,退出了人群,到了后台。

才一到僻静处,就有两个皂隶追了上来:“我们大人有请,借一步说话。”

白广平装傻,憨笑道:“这里大人这么说,不知是哪位大人?”

“去了,不就知道了?!”皂隶转身带路:“随我们来。”

白广平牵着儿子的手道:“儿啊,不知是哪位大人还要赏赐我们哩,快走吧。”

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是哪位大人,他当然知道了,当然是管辖一省军政的封疆大吏巡抚周大人了。

想要拆散何云一跟他的王公子,从何云一身上动手,几乎是不可能的,唯有从他相好的王公子身上找方法。

王公子毕竟是世俗中人,管辖世俗中人,还需世俗人出手。

何云一再有法力,也是出家人,无权无势,对上拥有权力的封疆大吏,他怕是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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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胭脂的福,王瑞跟何云一不得不放弃依川城这块除妖的宝地,原本这里妖气充足,他俩准备多待一段日子的,但被胭脂一搅合,没心情住下去了,结了店钱,骑上黑马离开了。

黑马的病早好了,但是一直被王瑞关在画内,没空出来溜达,早憋坏了。

在城内走的时候还克制点,一旦出了城市就想快步颠儿跑,可惜被何云一拽住缰绳,严重警告:“你老实点!”

黑马最怕何云一,低着头不敢看他,跟缠了足的女人似的,忸怩着小碎步走着。

王瑞见了,体谅它的不容易,主动下马:“反正我也骑累了,下地走一会吧,你想散步就去吧。”

此处荒郊野岭,只有一条小路蜿蜒通向深山内,前后不见半个人影,正适合黑马遛弯。

黑马听了,一尥蹶子,撒欢似的磕答磕答的往前跑去了,速度之快,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这还是在深山中,要是在平地,八成就飞起来了。

它只觉得脚下生风,跑得极为轻快,马天生就是奔跑的,将它困在画中那么多日,简直是给它罪受。

忽然,它听到了少女的啜泣声,它灵敏的竖起耳朵,很快锁定了声音的来源,蹄子一扬,下一刻已经到了目的地。

就见河边一个少女站在及腰深的溪水中,捂着脸不住的抽噎。

黑马一惊,它是很热爱生活和生命的,但是也知道世间有许多人是有轻生念头的,这么好看的少女寻思实在太可惜了,它想到这里,心底涌起一股勇气,噗通一下跳进河水中,想要去搭救着少女。

它体型庞大,一落水便砸起了巨大的水花,将人溅飞了很远。

而它落水后,不停的寻找少女的位置,咦,刚刚明明就在这里的啊,怎么不见了。

就见刚才的少女从远处“凶神恶煞”的游过来,表情狰狞,待来到它身边,二话不说,挠了它一顿:“你这厮有病吗?姑奶奶好端端的在这里站着,你跳下来作甚?”

黑马被挠的嚎叫起来,但它不会说话,没法解释,疼得转身往后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