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宁府新来的知府老爷,没有女儿,却有一位俊俏的公子,赵安仁以前参加酒席的时候,偶然遇到过,当然就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只是人家不像是金可玉那样随便染指的人物,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兔儿神的姻缘簿在手中,怎么能不为自己谋些福祉呢。
谢中条对最近城中的风气也有耳闻目睹:“你这话在理,这样看来,范围就大了,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今君子的好逑,也可以是君子了。”说完,对门口的黎氏道:“你去取笔墨来。”
黎氏眉眼一挑,转身走了。
这时候,赵安仁瞅着黎氏的背影,低声问道:“你到底怎么认识她的?你家里还有孩子,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登堂入室,未免太随意了。我听说有许多女子惯会装成寡妇,找人姘居,然后毒杀男人,夺取钱财。人啊,防不胜防,我前几日被金可玉和许胜两个混蛋设套,摆了一道。唉,不提了,一提就一肚子火。”
之后骂骂咧咧的把那个大鼻子捕快数落了一顿。
谢中条哈哈一笑:“你太多心了,在垣宁府,谁敢对我下手?她一个弱女子罢了,而且你仔细看,她的腿脚有些毛病。
实话跟你说吧,前几日我去探亲回来,走在一段山路上,没有别人,就她一个女子前见面挪着小步子走路,我上前搭讪了几句,她就半推半就从了。
之后聊天得知,她是丈夫早死,婆婆也去世了,就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没有去处。
她自称做得一手好针线,也喜欢孩子,我正巧这家里头三个孩子没人照顾,便将她领回来了。
她的确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孩子的衣裳鞋面这一个月来,做得都差不多了,家里也照顾的井井有条。
也没见她跟什么人联系,所以就像说得,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弱女子。”
赵安仁见谢中条替这女人说了这么多话,可见是真的中意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很快,黎氏端了笔墨来,放到桌上后,眯起眼睛,抿了下嘴角,退到了一旁。
赵安仁提起饱蘸笔墨:“就用咱们人间的墨水和文字书写,应该没关系吧?”
黎氏笑道:“能有什么关系,顶多是污染了姻缘簿吧?既然是个宝贝,说不定能识别人间的文字呢,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若是成了,也好给我们孩子添一笔好姻缘。”
谢中条一听这话,眉宇间流露出了几分满意的得色,这个黎氏的确是想好好跟他过日子的。
等几日,给她个名分吧。
赵安仁挑眉:“有几分道理,反正也没损失。”说罢,提笔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找个空白处写了上去,而对称的位置,则写上了知府公子的大名,至于生辰八字,只写了个年份。
不过在这个年份,叫这个名字的人,也可以缩减到一定范围了。
笔尖离开纸面的瞬间,就见上面的文字猛地的震动起来,重影得厉害。
赵安仁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金光从簿中射出,直扎入他的眼睛,而旁边的谢中条亦被波及,一瞬间,房间内只听到两个大男人哭天喊地的哭嚎声。
“啊啊啊——我的眼睛——”
黎氏将背过去的身子慢慢转正,她早有预料,在赵安仁写字的时候,就背过了身子。
像姻缘簿这样的宝贝,都有自己的使用规则,不可以用凡人的文字随意涂改,否则必然是反噬。
她嘴角翘起,走到桌前,将姻缘簿一合,揣在了怀中,然后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小牛大的灰狼。
“黎氏……你、你在哪里?”谢中条摸索着:“快去给我们叫大夫。”却摸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指甲足有一、两寸长。
他想尖叫,但下一刻就听自己的喉咙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他瞪了瞪空洞的眼睛,吐出几口鲜血,死去了。
赵安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肯定大事不妙,本能的在地上爬着,想要逃离。
此时一股巨大的冲力扑到他身上,接着四个巨大的蹄子踩到了的他背上,他只觉得脊背都要被踩碎了。
下一刻,尖锐的獠牙刺穿了他的脖子,赵安仁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啊——啊——”从里屋听到动静的谢中条的两儿一女,这时候手牵手着站在了屋门口。
他们看到父亲和叔叔被一只大灰狼咬死了,正在啃食,满地的鲜血。
狼呲着獠牙朝他们走来:“你们的父亲那日趁我有伤,轻薄了我,我伤势未愈之前只能寄居在这里,本想将你们三个咬死来报复他。”
这三个孩子吓得连哭都不会了,张着嘴巴不住的喘气,一个甚至失禁,脚下蔓开一圈水渍。
狼又道:“但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你们颇讨人喜欢,与你们的死爹不一样,所以今日我只杀他一个。”说完,冲破窗户,飞身奔了出去,借着夜色一路狂奔。
它的运气真不赖,居然意外得到了兔儿神的姻缘簿,它可以拿到罗刹妖鬼集市上去卖个好价钱。
那里藏龙卧虎,必然有懂行的人会使用姻缘簿,也肯出大量的灵石购买。
用得来的灵石帮助自己修炼,成为一带称霸的妖狼。
——
等王瑞上午算到赵安仁的地址,来谢中条家找他的时候。
他已经凉了。
尸体已经被送到义庄去了。
因为脸被啃食掉了,加上三个孩子被吓到了,表达不清除了他们的父亲外,另外遇害的是谁,于是赵家这会还不知道消息。
此刻,孩子叫亲戚接走了,官府的人也刚离开,门落了锁,看热闹的百姓围了几圈。
王瑞他们瞬移进入了现场,除了满地的血迹,一无所获。
“……”何云一在附近扫视了一圈,没发现赵安仁的魂魄:“怎么,地府长进了,魂魄这么快就被收走了?”
王瑞苦着脸问:“是不是被鬼差抓走了魂魄,就不能复活了?”
何云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