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声,宋彩袖看着夜荼靡唇角勾着的那一抹嫣然浅笑,这才忽而真切的感受到了白娉婷和千燕婉二人为何会在夜荼靡跟前都齐刷刷的落了下乘的原因了。
夜荼靡是真的太过张扬而又肆意了一些,即便是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栽赃的情况,她竟然也是半点不着急,甚至还直接走到跟前来威胁自己来了。
宋彩袖隐约觉得心中有些惊恐,想要死命挣脱,却是不知夜荼靡的手劲儿为何那般厉害,瞧着轻飘飘的,却是让她无论如何也甩不开去。
夜荼靡将她的反应收入眼中,好整以暇的轻笑了一声,方才懒洋洋的开口道:“宋姑娘,本郡主虽然的确不是什么善人,也多的是磋磨人的手段,奈何本郡主有个习惯,哪怕是折腾人,也是要挑一挑她有没有那个资格的。”
这话不可谓不狂妄,偏生在在场之人中,除了她这个被册封了郡主的国公府嫡女之外,便是南诏四大官族之一,身为襄阳侯府嫡子的姜南柯也都要略微逊色了一筹,倒是让得旁人属实是说不出半句的置喙之言。
宋彩袖回味了一番白娉婷和千燕婉在和夜荼靡逞了一时口舌之争的下场之后,心中便是一紧,隐约觉得夜荼靡只怕是又要说出了什么侮辱自己的毒舌言语出来,
果真不负她所想,夜荼靡很快便是眉眼生花的轻笑开口道:“是以本郡主倒实在是不知,你不过只是一个区区国子监祭酒之女的身份,又还生的这般勉强,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足以入了本郡主的眼,更是值得本郡主耗费整整三年的时间,就为了争夺你那所谓的襄阳侯府正妻之位的?”
宋彩袖闻言,整个人都已经气急,她完全想不通夜荼靡到底是怎么做到这般明目张胆的拿着自己的容色说事儿的。
莫说是寻常女子,便是千燕婉和白娉婷那般注重容色的二人,也丝毫见得她们有这般直说自己容色出色的,偏生夜荼靡却是不仅说了,还兴致极好的嘲讽了她的容色一番。
宋彩袖听得满心恼火,偏生却是毫无半句还击的理由,毕竟她心中也明白,比起身份,沈毓柔比夜荼靡的确是略胜那么一筹,可是比及容色而言,莫说是整个南诏帝都,便是整个九洲大陆,倒也并不不见有人胜过了夜荼靡就是了。
“宋彩袖,你可真是好大的脸面呢,”红鲤死死盯着宋彩袖的一举一动,脸上带着几分凛然的杀意,明显是对这个死女人栽赃陷害夜荼靡的事情分外不爽,
“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说我家主子是瞧上了襄阳侯府嫡出公子少夫人的位置罢了,可是我家主子若是真想与南柯公子有什么姻缘际会,大可直接到南柯公子跟前晃荡一圈儿便是,凭着我家主子的容色和性子,你以为还能有了你现在什么事儿?”
红鲤的这番话完全算得上是在打脸宋彩袖,奈何这么一番嚣张至极的话,却是在众人的视线在夜荼靡和宋彩袖二人身上转悠了一圈儿之后,赫然便是当了真。
恰是如红鲤所说,若是夜荼靡真是想要和襄阳侯府的南柯公子有点什么姻缘际会来着,哪里还需要跑到宋彩袖跟前,用一个所谓的镯子寻事儿,还不如直接去姜南柯跟前晃荡一圈儿来的利索。
凭着夜荼靡那出色至极的容色,还有那别具一格的爽利性子,姜南柯就算是有着异于常人的心力不会动摇了去,可无论如何,也始终是比花费整整三年的时间去纠缠一个宋彩袖要好的多了。
毕竟光是取走了镯子,或者是欺负走了什么未婚妻有什么用,若是想要得了一个男子的芳心,怎么着还是得对姜南柯本人下手才是的,这种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明白的道理,夜荼靡又哪里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花三年时间折腾一个什么都不如她的宋彩袖?
如此一来,事情似乎就有些明了了。
那些个围观的众人原本倒是觉得宋彩袖方才的模样还隐约有那么几番真实的,所以心中也是相信了几分,可是现在被夜荼靡主仆二人突然点醒之后,这才觉察到宋彩袖的那一番话到底是有着如何漏洞了。
在某些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绝对东西面前,无论是虚伪还是阴谋,实在都显得有些太过苍白了一些。
于是一刹时间过后,无数看着宋彩袖的目光便是忽而有些不怎么对劲儿了,
宋彩袖觉察到所有人目光由着最初的怜悯愤怒逐渐转为了嘲讽,这才意识到沈毓柔好容易给她的这么个妙招,竟然是不过三言两语就已经被夜荼靡给轻而易举的毁得干干净净了。
她惨白着脸,不死心的辩驳道:“你们主仆二人休要在这里颠倒黑白!我不知晓你们到底是何所想,才会没急着跑到了南柯公子跟前转悠,反而倒是想要用血玉镯来威胁我来了,可是我受了你夜荼靡三年威胁的事儿,的的确确就是事实,不管你们如何颠倒黑白,反正这事儿始终假不了就是了,南柯公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啊”
末尾的一个啊字,本该是平静语音,哪曾想到未曾说完,宋彩袖却是猛然变了脸色,音调一转,硬生生将喉咙之中的声音,化成了一声极为尖锐的尖叫声。
众人定睛一看,忽而便是齐刷刷的噤若寒蝉了。
只因为他们亲眼瞧着了那位方才还言笑晏晏的美人郡主,如今却是忽而成了一副眉眼凌厉的模样,本就美得张扬得五官,因为这般陡然生出的凛冽之意,竟是忽而透出了一股子无以复加的尊贵之意。
夜荼靡目光似锋刃,面无表情的看着宋彩袖:“南柯公子,南柯公子,你倒是叫的很是顺口。怎么也不想想你这等水性杨花又目中无人的货色,到底是配与不配?”
“当初看着南柯跌落云端,你便毫不客气的落井下石踩上一脚,看不上南柯没落想要退货也便罢了,却又因为舍不得襄阳侯府的宝贝镯子干脆厚着脸皮不与归还,怎么,如今看着南柯身疾已去,你便是寻思着用本郡主作为垫脚石想要给你铺一条锦绣大道来了?”
夜荼靡实在是厌恶宋彩袖得紧,方才不曾动手,纯粹是因为时机未到,但是现在宋彩袖的真面目已经被揭穿,她还真就是没什么顾忌就是了。
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缘故,所以在最初听到宋彩袖大肆污蔑自己的消息之后,夜荼靡早就已经做好了不会轻饶宋彩袖的打算,如今这个想法,更是在听到宋彩袖那般厚脸皮的一次一次称呼南柯公子的时候,终于是彻彻底底的达到了顶峰。
她凛然着眉眼,几乎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宋彩袖,染着鲜红丹蔻的指尖流连在宋彩袖的面容之上,划出一道惊悚的颤栗。
“宋彩袖,你还以为本郡主是个什么泥团儿捏成的没什么脾气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