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平:“……”好人都让你做了,还有我什么事儿?
但是对上谢逸华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她就莫名犯怂:“殿下说的是,方才是我在同郡公开玩笑呢,心意到了就好了!”
燕云度总觉得,这两人之间好像有哪里不对。
谢逸华作主从礼单里挑了一个玉雕的汉白玉的佛象,命人送到后院正君的小佛堂里去:“这玉佛岳父挑的时候我在旁边,论雕功论玉的成色,都是极好的,正好送给谢伯父理佛。”
谢君平虽然是个混子,但对亲爹却向来很是孝敬,在外间但凡觉得亲爹合用的,必买了让人送回侯府。
“就依殿下所言!”
再争下去,她怕回头被端王揍!
作者有话要说: 谢君平:端王弱?端王哪里弱了?
端王:关门,放燕帅帅!(终于发现有个武力值爆表的夫郎的好处了——往后打架都不必自己亲自上手了!)
燕小帅:殿下身娇力弱的读书人,需要保护!(嫁个弱鸡夫郎,还是得自己出面镇场子,还好不必留在后院学绣花,完美!)
银腰:……真是看瞎了我的双眼啊!
第二十五章
燕云度前往顺义侯府送礼, 拉了两大车去,又差不多原样拉回来了。
燕奇与顾氏懵了:“谢世女不肯让你进门?端王殿下呢?”这种情况除了吃了闭门羹,想不出别的理由。
燕云度从侯府出来的时候, 还有些不可置信:“殿下让我拉回来, 谢世女……只收了个玉佛。”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分明是端王殿下强迫谢世女不许收的。
燕奇对谢君平的好感蹭蹭往上涨:“谢世女义薄云天,又淡泊名利,外界对谢世女的误解也太深了!”
顾氏对妻主的话百分百赞同, 并替谢君平委屈:“世女人这么好, 外面那些人怎么就胡乱传呢?”
燕云度:“……”您两位也不遑多让,面都没见过就可劲说好话。
他算是看出来了, 谢世女就是个轻浮浪荡子,当初牟旋硬是把她逼来的, 她未见得是心甘情愿去救人的,临走还要讨个报酬, 带了个异域美人回去。
珍宝易得, 美人难寻!
燕云度自谓看破了谢君平,只是今日谢君平与端王坐在一起的时候, 他还觉得有点奇怪, 如果论起声音来, 似乎端王殿下的声音更接近救他的那个人。
又或者他只是病后体虚,分别已久,本就不甚熟悉的两个人,记错了也是有的。
顺义侯府里, 燕云度离开之后,谢君平就捧腹大笑:“小言言,你是怎么让安定郡公觉得你是皎皎君子的?”
谢逸华往后一瘫,整个人都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无耻本色尽显:“大概是因为我长的比较光风霁月吧!”她平生纨绔可以欺负,陌生人可以戏弄,真对上家里人就万分慎重,半步都不敢走错,偏偏无处可诉。
不巧的是,燕云度很快就要晋升为她的家人。
谢君平毫不客气的下了断语:“伪君子吧?”
谢逸华扔了个果子去砸她,被她捞住咬了一口。
“你这个人吧,小时候还算是个可爱的孩子,越长大越不要脸,脑子里整天不知道想些什么,没事还爱跟宫里的贵君闹别扭。我说你跟自己亲爹有什么可别扭的,贵君可是对你巴心巴肺的好啊,哪里像我亲爹,看到菩萨都比看到女儿欢喜。”
顺义侯正君沉迷佛理无法自拔,终年抄经理佛,身上檀香味十足,有时候谢君平都快怀疑她亲爹有出家为僧的打算。不过谢正君理佛十几年,扎根侯府后院的小佛堂,目前还没有提起要斩断尘缘。
谢君平早就准备着亲爹如果哪一日提起要出家,她就捐资兴建一座寺庙,让亲爹做个主持也行,反正不能委屈了他老人家。
比起淑贵君的嘘寒问暖,她亲爹对儿子则更像是路人,谢逸华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谢逸华揉脸,满腹惆怅:“你懂什么呀?”
旁人看来,她是在无病呻吟,人生赢家投胎就领先了别人一大步,还要死命装悲惨:我跟亲爹不合,跟亲妹子老掐架,我亲爹他老给我挖坑……说出去谁信啊?!
淑贵君膝下只有两女,她是长女便格外受器重些,就连端王府邸也是整个京城里最好的王府,占了归义坊一半的面积,多少人为之眼红。她每次回京,宫里的赏赐就流水般送下来,吃的用的玩的一应俱全,单是她后院里那些侍君美少年,就知道淑贵君有多疼端王。
外命夫逢年过节总会进宫向皇夫与贵君请安,淑贵君提起常年在外游学的长女,总是一副惆怅又欣慰的口吻:“我皇儿一心向学,学问做的好,心底又良善,就连陛下都常夸她,可惜不能留在京里承欢膝下,让本宫十分想念。”
前去请安的外命夫们都是人精,能带着儿子踏进关鸠宫里向淑贵君请安的,心里也是另有打算,自然对端王殿下交口称赞,出宫之后还会宣扬一番。
久而久之,在淑贵君刻意引导之下,端王的名声在京里适龄儿郎的官宦之家,竟然出奇的好。
君不见魏王世女纨绔风*流,不务正业,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而端王贵为皇女,却精于学业,不思享乐,常年在书院苦读,不知道的还以为端王殿下准备考个状元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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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便是圣人的万寿节,京中凡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有资格携家眷进宫领宴。
燕府一家三口都在受邀之列,燕奇前往正阳宫赴宴,顾氏则带着燕云度前往内宫。
大烈王朝的男儿家大多有涂脂抹粉的习惯,未婚的儿郎们每逢宫宴,便打扮的修妍明媚,若能觅到个好归宿,也算是后半生有了依靠。
宫中大宴,各府适龄的儿郎们都跟着父君入宫,不少做父君的都为家中女儿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趁此良机为女儿挑选良配。
命夫们带着各自的儿子在卫皇夫的福春宫里领宴,见到顾氏带着人高马大的安定郡公进来,眼神多少都有些异样,那是看见异类的眼光,虽然他们掩饰的很好,但燕云度却尽收眼底。
也不怪他们如此,实在是安定郡公今日大宴,却穿了一身窄袖武袍,半点脂粉不施,糙的跟个边关女人似的,就这样的居然也能做皇女正夫,可不跌破了多少人的眼睛。
难得淑贵君不嫌弃,还招手让燕云度过去,拉着他粗糙的大手怜惜道:“哎,这孩子多少年在南疆也不容易,为国有功,是个好的,就连陛下也常夸你呢!等回头本宫让人送些玉颜膏到燕府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做新郎。”
有人悄悄低头掩嘴而笑。
淑贵君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安定郡公这一身黑皮,哪怕送一车的玉颜膏恐怕都白不回来,更何况他生的人高马大的丑陋模样,旁的儿郎们坐在宴客厅里的鼓凳上只觉得秀气优雅,到了他这里总觉得支棱着一双长腿无处安放,鼓凳有点矮委屈了他。
顾氏如何不知众人心中所想,他在桌子下面轻拍儿子的手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