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人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璎珞方才回头瞧向秦严,低声道:“他们怎么会……”
她之前听秦严说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时,便猜想到秦严大抵是将苏瑛玥和乔恩珉丢在了一起,弄成衣衫不整的样子,可她没想到假山这边儿会闹腾的这么激烈,秦严居然连那个红雀都丢了进去,而且瞧模样,并非只弄成了衣衫不整的样子,而像是真正成了事儿的。
这她就不明白了,苏瑛玥和乔恩珉怎么可能会真滚在一块。除非是被下了药,可秦严又是上哪儿弄的药啊。
她的问题令秦严挑了挑眉,他眯了眯眼,却没回答璎珞的话,只道:“怎么会如何?你知道假山里头发生了什么?”
璎珞顿时被问了个张口结舌,按理说她作为一个闺阁姑娘,应该看不出什么成事儿不成事儿,动没动真格的,对这种事儿更该懵懂着,不甚清楚才是。可刚刚她问那话分明是什么都明白的,这就说不过去了。
璎珞被秦严的目光盯着,只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只觉今日她果然有些犯傻,连连说错话。秦严见璎珞两颊越烧越红,倒不再多做探究,只道:“乔恩珉的身上放了药。”
那药自然是为璎珞准备的,璎珞顿时咬牙切齿,心中对秦严的感激却又多了两分,她不敢想象,倘若自己被乔恩珉用了药,这会子是个什么情况。
身上因后怕有些发软,秦严好似感受到了璎珞的害怕一般,圈着她的手臂又用力了一分,下巴抵着璎珞的发顶,磨蹭了两下,低头在她头顶留下了一个轻吻。
他这个吻带着怜惜和安抚意味,没有任何的侵略性,璎珞身子颤了一下,没有动弹,秦严便无声笑了下,深邃的眼眸像是有绚烂的烟花盛开一般,灼灼光亮点燃了一片幽黑。
而此刻尉氏已经到了苏瑛琼的紫竹院中,她怒气腾腾的直接便冲进了内室中,屋中苏瑛琼已经得知了暖青院中发生的事情,她面色惨白,本来这一胎就艰难,虽然生产还顺利,可身子却觉虚的很,听闻苏瑛玥出了事儿,苏瑛琼更是急晕倒了一回,被嬷嬷掐了人中才缓过劲儿来。
而这时尉氏便冲了进来,苏瑛琼见婆母脸上竟然是从未见过的冰冷和严厉,看着自己的眼睛就像是能射出刀子一样,苏瑛琼顿时便瑟缩了下,有些心虚起来。
扶着丫鬟的手坐起了身子来,略欠了欠身干笑着道:“母亲怎么过来……啊!”
苏瑛琼的话都没说完,尉氏便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苏瑛琼的脸上,直接将人打地仰倒在了床榻上,引得屋中丫鬟婆子一阵惊呼。
实在不怨尉氏对苏瑛琼狠,而是苏瑛琼这次真错的太过了,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苏瑛琼竟然在昌平侯府中闹出这等丑事来,尉氏便平日对苏瑛琼再是宽和,那也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女儿,比不上昌平侯府的名声。
白锦华可还待字闺中呢,虽然早已定了亲事,可如今昌平侯府出了这等事儿,白锦华也难免面上无光,白锦华本就算是高嫁,这会子若是弄不好,被退亲都是有可能的。
尉氏又怎么能够不恨苏瑛琼是个拎不清的!
苏瑛琼被尉氏扇了一下,倒在床上半天脑子都是懵的,她呆呆愣愣半响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当真下人的面被婆母扇了耳光,这让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侯府中立足,还怎么管家理事儿?
苏瑛琼顿时扑在床上哭了起来,尉氏却冷笑,道:“惹出这样的事非来,你还有脸哭!平日里我瞧着你是个明白的,却没想到竟是这样拎不清,从今儿起你便好生在屋中养身子,养好的身子便好好抄经静静心,什么时候我瞧着你明白了,什么什么再出院子走动。赧哥儿,浩哥儿和康哥儿都先送到我身边养着!”
苏瑛琼听婆母的意思竟然是要禁足自己,且还是没有期限的禁足,连她生养的三个孩子都要一并带走,顿时也顾不上哭了,慌慌张张地从床上下来跪在了地上,求道:“母亲要罚媳妇,总要有个理由罪证吧,媳妇实在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儿,竟惹地母亲这般……”
见苏瑛琼还企图糊弄自己,打量着没有证据,自己便不能将她怎么样儿,尉氏冷笑,根本不听苏瑛琼的辩解,打断她的话,道:“我看你是生孩子伤着了身子,愈发糊弄了。这样子也如何伺候夫君,鸣哥儿身边两个妾室年纪都大了,我自会做主再为他抬两房良妾进来,你便不必记挂了。”
尉氏言罢,转身就走,苏瑛琼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她的母亲,妹妹都被苏璎珞给害了,之前苏瑛玥来见她,更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甚是凄惨,她如何能不心生报复之心?
原本她安排的好好的,让苏瑛玥望着风,只让乔恩珉抱了苏璎珞等着宾客们过去便好,到时候苏璎珞的清誉没了,自然就完了。事情不会闹的太难看,尉氏便猜到她动了些手脚,看在她生养了三个嫡子的份儿上,也不会过多计较,最多敲打她两句。
可她打算的好,却偏遇上了苏瑛玥那样的猪队友。苏瑛玥对璎珞太恨了,又怕只抱两下说不定璎珞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加上猜想到璎珞和秦严的关系后,苏瑛玥更想将璎珞弄赃,这样秦严定会嫌弃厌弃了她。
故此苏瑛玥便吩咐了乔恩珉直接破了璎珞的身子,乔恩珉自然没有拒绝的,岂不知适得其反,过犹不及,最后竟是弄成了这样。
苏瑛琼这会子当真是恨死了,也悔死了,她实在不明白明明都算好的事情,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就如同尉氏一样,她也不明白好好的儿媳妇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一样,做尽了糊涂事儿。其实先前真是尉氏高看的苏瑛琼,苏瑛琼是老夫人马氏一手养大的,马氏就是个拎不清的,苏瑛琼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先前一帆风顺,谁还不能装出个端方大度来,再加上会生养,尉氏又不是那种对儿媳妇严苛的人,自然就看苏瑛琼是个好的。
而马氏就躺在苏瑛琼的西厢房中,她这会子还不知道暖青院中发生的事情,听到正房这边的动静,马氏扶着丫鬟的手出了屋,正撞上怒气腾腾从正房出来的尉氏,又听到里头传来苏瑛琼的痛哭声,马氏面色一变,上前拦住了尉氏,道:“亲家夫人这是何意,我们琼姐儿可是刚刚为侯府添了嫡幼孙,本来身子就虚着,怎经得住磋磨!”
尉氏听的火冒三丈,可马氏毕竟是长辈,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冷笑了一声,道:“我要是亲家老夫人,就先担心担心侯府中尚未出嫁的姑娘们。”
言罢,直接越过马氏便带着丫鬟扬长而去了。她到了紫竹院的门口便碰上了从外院匆匆过来的昌平侯世子,道:“行了,你媳妇身子弱,便让她好生养病吧,你随母亲来。”
昌平侯世子虽然和苏瑛琼琴瑟和鸣,却历来是不会忤逆父母的,闻言躬身应了,扶着昌平侯夫人的手又出了紫竹院。
屋中苏瑛琼听到动静,得知世子爷跟着侯夫人走了,一时又无望地哭了一场。
而马氏也没糊涂多久便被哭着进来的小刘氏和刘氏告知了所出之事,马氏只觉被雷劈了般,半响都缓不过劲儿来。
紫竹院中乱成一团不提,只说暖青院中,待婆子将晕倒的苏瑛玥和红雀都带走,方才还一片喧嚣的院子这会子便冷清的下来。
秦严这才抱着璎珞从树上跳了下来,璎珞这会子身上已经恢复了力气,见秦严大有一直抱着她的趋势,便推了推他,道:“我能走了,放我下来吧。”
秦严有些舍不得松手,只今日不能惹恼了她,故此便干脆地将璎珞放了下来,双脚落地,璎珞抬手紧了紧斗篷,抬眸瞧着秦严道:“今日谢谢你,我……”
她话没说完,秦严便开口截断了道:“你这会准备怎么办?”
璎珞想了想,不由低头苦笑。
老夫人不喜欢她,只想着早日将她打发出嫁,可现在偏偏迟璟奕的亲事又黄了,苏瑛玥出了事儿,固然是苏瑛玥先算计的她,可侯府的女人们却不会这样想,只会恨她害的侯府几个姑娘亲事都成了难题。
她回去,只怕侯府从上到下都恨不能她去死,而苏定文又是个根本靠不住的。
璎珞想到这些破事就一阵厌烦头疼,不过只要不是回去后老夫人便要鸩杀了她,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
璎珞抬眸冲秦严道:“这里离紫竹院不远,我过去她们不能连件衣裳都不给吧,我如今这样子也不像话。”
秦严却扬眉,道:“你愿意过去看人脸色,寻气受,爷却心疼。”
秦严说的一本正经,掷地有声,璎珞觉得他如今脸皮越来越厚,甜言蜜语竟是张嘴就来,实在令人招架不住。
方才在树上,他已将面具取掉了,这会子一张俊美无匹的容颜就那样毫无遮掩的沥着阳光,此刻天际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挂,冬日的阳光有些惨淡,却似为他镀了层柔光,使得本就清隽的脸部线条显得更加柔和。
他身姿迎着暖阳,挺拔威仪,肆意张扬,还带着冷峻气质,偏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的宠溺,金色的阳光扫在他的眼睫上,有些毛茸茸的,却更显睫毛浓长。平日幽深的瞳仁因照进了阳光呈现一种琥珀色,点点璀璨,温暖的琥珀色不若平日幽黑时那么令人害怕,也令桃花眸中的温柔之色更加似水流淌。
璎珞怔住了,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掩在斗篷下的手不自觉紧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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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昨天愚人节,有几个小傻妞被素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