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态,令他更加渴望孩子了,总觉得有了孩子,她便再也走不了了。
即便没有这些,秦严也知道璎珞因身子的问题,对子嗣之事颇为介意,很有压力,如今她终于有了他们的孩子,他岂能不欣喜若狂!?
秦严不顾长公主和太后都还在,便禁不住握住了璎珞的手,带到唇边轻吻了下,道:“爷不会让你们母子出事儿的!”
他的目光有担忧,可却也有无坚不摧的坚定和信念,他的声音更是笃定而沉稳。就像一座山,拥有风雨难撼的力量。
不管璎珞是因什么晕睡不醒,便是上天入地,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救她醒来!
秦严说着将璎珞的手紧紧握在掌中,方才冲太后道:“太医如何说的?”
见秦严似是沉静了下来,太后轻吁了一口气,道:“几个太医都说,皎皎的脉搏平稳,当真已把不出任何不妥之脉来,不该如此晕睡不醒才对。也有可能是有了身孕,身体虚弱,稍微一些毒便能让她产生如此大的反应。说是,晚些时候再针灸一次,让多和皎皎说说话,兴许明日就醒过来了。”
秦严闻言半响都没言语,太后既如此说,他知道就算再将太医叫过来,也是无济于事,故而便只道:“皇祖母想必也累了,且去休息吧,这里孙儿照看着就行。”
太后心知他是想单独和璎珞在一起安静会,便也没再多言,又略担心的瞧了眼床上还是没有清醒意向的璎珞,这才扶着长公主的手出了帐。
内帐中安静下来,秦严将斗篷脱下,又脱了靴子,躺在了璎珞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在怀中,大掌抚上璎珞平坦的小腹,轻声在她耳边道:“皎皎,咱们有孩子了,你怎还如此任性,快点醒过来吧,别吓唬爷。只要你肯醒来,要爷做什么都成。嗯?别贪睡了。”
璎珞依旧紧闭着眼眸,毫无反应,秦严却也不气馁,抱着她又絮絮的说起了两人相识时的事,道:“头一回在穗州知府宅子中碰上你,那时候爷是真没想到荒院中会有人,爷看着你突然出现,当时第一感触便是,倒是个美人,只是可惜了……”
他说着声音顿了顿,眸光闪过些追忆来,笑容浮动在清冷而深邃的眼眸中,这才又道:“爷那时护着安安,所行密事,哪里能容人知晓?是打定了主意要杀你灭口的,不过是看你识趣,爷又受了重伤,这才且留了你的性命,已做利用,想让你弄些吃食来之后再行处置。可不曾想到……你竟别样的聪明和镇定,爷看着你明明察觉到了危险,却应变得当,又心软善良,爷晕厥你却还是不曾丢下安安不管,爷不知为何,竟就心软了,竟是平生头一回改了主意,最后鬼使神差的就放过了你,事后还按你的意思令人送去了银两,当真是爷平生头一回做那怜香惜玉之事儿。”
秦严说着,偏头瞧了瞧璎珞,她安宁的躺在他的臂弯中,身子香软而温暖,唇瓣带着自然的上翘弧度,竟像是在笑。
他凑过去轻轻吻她,呢喃道:“你一定不知道,当日爷晕厥过去,你若是放任安安不管,趁机逃离,爷事后是定要行灭口之事儿的。你的一念之差救了自己的命,爷的一念之差,却成就了自己的姻缘。爷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神佛,更不信鬼怪,可爷信你,信咱们这份姻缘,爷知道,你到了爷身边,勾了爷的心,是舍不得再丢弃爷的,爷知道咱们既得了这份跨越千年的姻缘,定是要圆满的,所以,快点醒过来,别让爷担心太久……”
秦严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一直在璎珞的耳边回荡,璎珞却一直没半点回应。
秦严这十多日来,几乎都在马背上过来的,睡的极少,这会子闻着从璎珞身上传来的熟悉的香味,心里虽焦虑,可也无可避免的涌起一股疲倦来,他不知说了多久,才缓缓闭上了眼眸,很快便拥着璎珞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并未睡多久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眸后便探手触上了璎珞的额头,她肩上的伤并没引起发烧,额头凉凉的,秦严小心翼翼起身,出帐后便唤了太医过来。
再度行针排毒,太医果然还是那一番说辞。
到了翌日,璎珞却依旧不曾醒过来,便连天玺帝都惊动了,特意派了陈厚实前来询问状况,后便派遣了这次随行的所有太医过来会诊,可会诊的结果却依旧无用。
此次林山冬狩,发生了瑞王谋乱一事儿,虽然平定了下来,但京城却必定也会配合有所变动,天玺帝为安抚众臣子,也需得今早回宫,稳定局面。
故而到了第二日的下午队伍便整装待行,可璎珞却还晕睡不起。
太后的意思是,璎珞如今身体虚弱,又是刚刚受孕,怕是经不住马车颠簸,欲留下来等璎珞清醒过来后,再行回京之事儿。
可秦严却另有所思,拧眉不语。
璎珞一直醒不来,太医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严心里自然是着急的。
明明太医诊断不出问题来,偏偏人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这让他不得不想到了在虎贲营时,靖王妃说的那些警告他的话。
那日靖王妃的话,分明就是知道璎珞的不同,秦严当时因心中的一些不安饶过了靖王妃,其后更是单独审问过靖王妃。
可她却又闭紧了嘴巴,怎么都不肯再多言一句,秦严因担心林山这边,也没时间和靖王妃耗,便让下头人押送靖王妃回京,他自己先一步奔驰林山。
这会子疑心到了靖王妃的头上,秦严不觉就想,璎珞古怪的沉睡不醒是否会和靖王妃有关?
人一日不吃有且浑身乏力,难以支撑,更何况是长久的晕睡?更莫提,璎珞如今还有身孕!
秦严只要一想到可能是靖王妃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便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一刻都不想等下去。
既然有此怀疑,便不能留在行宫坐以待毙,故此秦严反驳了太后关于留下的主意,坚持要从速回京。
为此,太后特意腾出了凤辇来,秦严又亲自看着宫女将里头重新布置了一番,多铺了两层厚厚的皮毛垫子,这才将璎珞移进去,一路更是秦严亲自照看着璎珞,绝不叫她被颠簸到。
回京的一路行的很快,不过五日马车便进了京城。
瑞王在林山谋逆时,果然西衙禁军企图趁机发动兵变,掌控京师,幸而有西衙禁军副统领盛承义应变的当,力挽狂澜,使得西衙禁军营中虽发生了一场小哗变,可却最终以禁军统领被制服,而暂时压下了惊变,其后天玺帝在林山行宫龙体平安无恙,瑞王伏诛的消息传回京城,京城的局势自然便更加稳固了。
不过天玺帝的圣驾回京,却可以瞧见京城之中四处兵甲林立,街道上百姓显然也都觉察到了不同寻常,人影稀疏,整个京师都被笼上了一层阴霾。
这些却和秦严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唯一关心的便是璎珞和孩子。
凤辇进城后,直接便回了靖王府,秦严将璎珞安置好后,瞧着她明显消瘦了两圈的脸颊,眉宇间已是覆上了一层沉色,轻抚她已显得苍白的脸庞,道:“等爷回来,爷一定会寻到原因的……一定!”
一定会寻到让她沉睡不醒的原因,他一定会救醒她的!
靖王妃自从事败之后被秦严的人押解进京,便被关押在了靖王府的私牢中,可笑的是,靖王也被丢了进来。秦严安排了心腹看守两人,对二人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一日虽然不至于三餐不继,可也不见天日。
如今正值数九寒冬,地牢中更是阴冷潮湿,这对从来养尊处优的靖王和靖王妃来说,简直就是地狱一样令人难耐痛苦。
靖王先时还有些怕靖王妃,两人呆在天牢中一人一个角落,互相都不搭理对方。
可过了两日,靖王却慢慢从对靖王妃的惊惧中回过了神来,想到靖王妃施展在他身上的种种手段,他如何能够对她无恨?惧意减少后,这恨意便立马占据了上峰。
又知道如今两人的处境,靖王妃已经再难折磨自己,相反,他们虽然都落在了秦严的手中,可他到底是秦严的亲生父亲,以孝为天,秦严多半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
而且靖王觉得他虽然到过虎贲军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可他那都是迫不得已,而且也没酿成大祸,秦严又立了功,天玺帝就算是震怒,应该也会看在瑞王府,看在秦严的颜面上留他性命。
可靖王妃就不一样的,这女人,简直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这样想着,觉得翻身了的靖王倒心宽了起来,再看靖王妃便更难忍住冲天的恨意!
故而第二天的夜里,几日没合眼,抵不住睡意的靖王妃刚睡着,便被一阵剧痛给惊醒,睁开眼睛,眼前便是无限放大的铁栏杆。
却是靖王抓着她的头发,正将她的头脸狠狠的往铁栏上撞击!
砰地一声响,靖王妃再度狠狠撞上,额头顿时便有液体流下,她惨叫出声,靖王抓着靖王妃的头发,令她惨白的脸露了出来,瞧着血液蜿蜒挂在她脸上,心中痛快无比,骂道:“你这个贱人,毒妇!本王落得今日这等地步,都是你这毒妇所害!”
说着对着靖王妃就又是一阵的拳打脚踢,靖王是习武之人,在无人帮衬,又无毒药在手的时候,靖王妃哪里是靖王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