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妈妈脸上的神色,何爸爸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一脸憋着笑的表情说:
“你这是想让我跟去当灯泡啊?你以为我是老古董、老顽固,脑子就不开窍啊?我当然知道,人家小张虽然话里捎带着我,但其实只是想带着咱家清浅走走。顺便避开我这个当长辈的,跟清浅说说私房话。
要是人家小张客气客气,我就上赶子跟上去的话,是不是太没觉悟了一点?
我看你啊,就是看不惯人家小年轻的一起黏糊。或者觉着咱女儿跟别人亲,跟自己不亲了,你这是在吃张劲那小子的醋了?”
何妈妈被何爸爸调侃的口气,说的有点脸红,嘴里却解释着说:
“我可没有吃醋,关键是我看他俩现在这黏糊样,以后想要分开可就难了?”
“分开?为什么要分开?他们俩在一起不是挺好?”
因为有昨天何爸爸对张劲表现出亲切的态度在先,所以何爸爸如今对两人关系的态度与几年前相比,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何妈妈倒也并没有觉着诧异。
但是,何妈妈想当然的以为张劲应该把事情最关键的地方,也就是他想要脚踩两只船的打算,瞒住了自己家老头儿,不然以自家老头儿的姓格,不可能还是如今这个态度。就算自家老头子因为这次事儿,姓格转变了不少,恐怕也受不得这种事情。
虽然心里有这种推断,但是对于要不要把张劲的那种花心的打算告诉自己家老头儿,何妈妈却有些踌躇。就如当初勉强同意张劲那‘不要脸’的条件是因为心里有所顾忌一样,现在何妈妈的顾忌更大了。
因为,需要张劲救治的病人如今已经不止是女儿一个了,还多了一个自己家老头子这个重伤员。
就如女儿的病让医院束手无策一样,何妈妈悄悄打听过,何爸爸身上的伤,因为涉及到脊柱内的中枢神经,所以对于让何爸爸痊愈,医院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再加上何爸爸的年龄和本来就十分衰虚的身体状况,就算最终能恢复,那治疗也会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往少算也要三五年的时间。
如果最终无法恢复,完全治愈的话,那就是个高位截瘫直至死亡的可怕后果!
万一自己家老头子因为知道了张劲龌龊的打算,悍然翻脸,闹得跟敌人一样!那怎么还好意思在张劲这里呆下去,那怎么还好意思让张劲继续治疗,以老头子的脾气,就算因为姓格变化,勉强同意了女儿接受治疗,他自己本身又怎么肯再让张劲为他治疗?
正是因为心里有着这种纠结的情绪,何妈妈在嘴角嗫嚅了几次后,最终还是决定暂时瞒住自己家的倔老头儿,没有说出可能成为炸弹的东西。在何爸爸的追问下,只是不耐的搪塞:
“哎呀,别问了,你不知道的!”
嘴里含糊的推诿了一句后,何妈妈走到何爸爸的轮床床头处转移话题道:
“既然你不好意思当灯泡,让小劲推着你到处走走。那只好我受累,推你在院子里里转一转了!”
听着老伴儿的话,躺在轮床上的何爸爸,仰头看着自己老伴儿的下巴,以及虽然年长却仍然颇有风韵的脸蛋,脸上浮现了一抹温馨的笑容,嘴里犹自调侃的说道:
“这就对了嘛!人家小张推着咱闺女到处走走,顺便说说话,那是因为人家是一对儿,他们俩凑到一起说说笑笑,那才叫温馨。多了一个我,就多了一盏灯。他们不自在,我也不自在!
现在,你推着我走走,也是因为咱俩是一对儿,虽然说咱俩老夫老妻了,但也该有年轻人的甜蜜。这叫重走青春路!如果多了他们的话,他们也是我们的灯泡,我还嫌弃呢!
现在知道了吧,我赶他们走,是有预谋的!”
说着,何爸爸还鬼马的向何妈妈调皮的眨了眨眼!
何爸爸的话,何爸爸的神情,让何妈妈一时有些发懵。要知道,从前一向刻行古板的何爸爸,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这种俏皮话儿,也没做过这种‘不庄重’的神情。在从前何爸爸过去那老学究、老古板的想法中,说这些话肉麻,即使是夫妻间调侃,也是不正经。
他的理想夫妻关系,应该是原本那样的‘相敬如宾’!
如果不是何妈妈没有接触过当今网络上繁杂的文学小说的话,恐怕何妈妈会以为如今的何爸爸被那个小年轻的穿越夺舍了呢!
被何爸爸的表现弄得有些怔忡的何妈妈,顿住刚刚走出没两步的脚步,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爸爸瞅了好一会儿,然后何妈妈才两个嘴角向上一翘,露出一个很明显的笑纹后,嗔道:
“你这老东西,几个月不见,怎么开了窍,变得油嘴滑舌的。都快成老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