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期喃喃:“你……”
薛向榆道:“我给她披了件衣服,就离开了。”顿了顿,他继续说,“第二次,她偷偷带着摄像头进来,被我发现了。我帮她打掩护,也说不上帮,就是看她可怜。”
叶南期不再说话,直到同沈度起身,走到门口时,才转过头,沉声道:“多谢。”
第65章
回去的路上叶南期明显情绪低落, 当着沈度的面没有表露出来。
大概是许久没有演戏,亦或是习惯了在沈度面前没有防备, 情绪并未收敛得滴水不漏, 沈度看在眼里,没有明说。
到了家,屋里没开灯, 黑漆漆的一片。沈度正想开灯, 身后撞来一股大力,按在开关处的手没能按下去,沉默了一路的叶南期将他压在门板上, 黑暗中只能模糊看到轮廓, 两人都没说话。
叶南期一拽他的领带,凑上两片微凉的唇,呼吸微微发着抖。
沈度一顿,头一次不再畏惧黑暗, 伸手抱紧了他,温柔地由着他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 灯啪地被按开,叶南期低垂着头, 埋在沈度怀里, 手伸回来, 哑声道:“对不起。”
沈度抚了抚他的后背, 突然一伸手, 把他拦腰抱起来。
叶南期吓了一跳, 抬起头搂住他的脖子。沈度臂力惊人,走得稳稳当当,仿佛怀里的人只是根羽毛,甚至还有闲心低头笑着问:“对不起什么?”
叶南期低声道:“你怕黑。”
“有你在我就不怕。”沈度脚步轻快,抱着他往楼上走。
沈度活了二十多年,春心萌动过两次,仔细一琢磨,第一次也是因为姜沅予的扮相有点像叶南期。
他疾言厉色时什么戳心的话都能说出来,一旦喜欢上谁,就不可解了。千般温柔、万般迁就,看得让人牙酸也毫不在乎。
进了屋,沈度把他往床上一放,撑着双臂看着他,却不说话。
叶南期想到自己进门时大胆的举动就有点窘迫,偏过头回避他灼灼的视线,想了想,又转回头,直视着他,解释道:“下午……在警局里时就想亲你,之后都不太适合,刚才进屋就……”
沈度难得看他讲心里话,何况还是关于亲近自己的,笑了笑,干脆压在他身上,问:“为什么想亲我?”
叶南期皱眉:“起来,你好重。”
“为什么?”沈度不依不饶,得寸进尺,“进门就亲我,是忍不住了?”
叶南期没有躲避他的视线,理不直气也壮:“就是想亲,我的人我想亲就亲,想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亲就亲,沈总有意见?”
沈度忍住笑意,郑重点头:“叶先生说的是。”
叶南期和他对视半晌,都忍不住笑起来,他掐了把沈度的腰,道:“起来……去看看薛向榆的邮件发来没,或者你想洗衣服?”
沈度行动快,已经把遭殃的那半柜子衣服的品牌款式颜色统计出来了,正叫助理去买一模一样的,顺便给媳妇儿添点他喜欢看的新衣服,暗暗计划着丢衣服行动,闻言不慌不忙,起身打开电脑。
薛向榆假装扶不上墙的烂泥,混成个屁事不懂的二世祖,让薛家的人放松警惕,待在荣禹集团多年,不知道暗中收集了多少东西。邮件里是有关薛家转移灰色收入的证据,没发完整。
叶南期凑过来看了看,听沈度浅浅讲解了下那堆让人眼花缭乱的报表,迟疑着道:“我们要和他合作吗?”
薛向榆除了不值得信任外,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只是他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目的性很强,他痛恨薛家,但是那个组织里也不止薛家,万一有其他人冲他抛出橄榄枝,这人不一定会坚守合作承诺。
沈度侧过头,看着叶南期:“南南,你想和他合作吗?”
叶南期一时答不上来。
他对薛向榆的心情很复杂。
薛向榆那样的人,难以用好人或者坏人这样清晰的词来界定。他有很痛苦的过去,糟糕的成长环境,养出了不算好的性格,为了弄垮薛家或许也是自私的,但是他……帮过素不相识的叶湄。
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单纯的可怜。
叶南期离开前的道谢不是在谢他帮叶湄带进了摄像头,而是谢他给叶湄披上了那件衣服。
他还在犹豫,沈度已经明白,打下一串字,回了邮件,起身捧着叶南期的脸亲了口:“累了一天了,给我亲一下。”
叶南期偏头去看:“你答应了?”
“他确实有用。”沈度淡淡道,“不用怕他临阵倒戈,碍不着我们。”
叶南期唔了声:“李队的人抓到了几个人,正在审问。”
“他们已经生出了警惕,警方要调查这案子,内部可能会推几个替死鬼出来。”
“没人愿意当替死鬼。”
沈度道:“对,没人愿意,所以应该是核心成员挑选几个倒霉鬼,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摊子全推上去,毕竟虽然有视频证明,但是视频里大部分人都戴着面具。只要证据一落实,倒霉鬼就百口莫辩了——本来他们也没几个清白的。”
“既然这样,组织里恐怕人心惶惶。”叶南期顿了顿,疑惑地道,“但是把人推出去当替死鬼,他们不怕惹急了被反咬一口?”
“祸不及全家的话,他们应该拿着倒霉鬼的把柄,何况牺牲几个人而已,剩余的人要压下也不难,只是以后不能再那么嚣张地行事了而已。”沈度说话时神情有点冷,漠然道,“不过这种组织看起来稳固,实际上很容易从内部崩溃,一群人互不信任,以把柄做要挟,一旦狗咬狗,就是时候完蛋了。”
叶南期看他这样子,头一次在说正事走了神。
对着敌人时一脸冷淡的样子还……挺帅。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叶南期长睫一颤,努力稳住心神,暗骂自己一声,甩甩头道:“说得这么头头是道,有什么想法吗?”
沈度把他揽到怀里,面对面坐着,很享受抱着他的腰的感觉,仿佛能宣告绝对的占有权,微笑道:“哎呀,口渴了,想要南南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