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离开听潮阁之后，并没有走远。

吴天正的出现令他嗅到了丝丝与眼前这方灯红酒绿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仿佛在芸芸众生之上，还有一个庞大，而难以触摸到的世界。

而且，在江城印象中，恐怕还有一人与吴天正同样出身自那些超然于上的势力，只是之前江城没有察觉到罢了。

武三思！

曾经江城的护道人。

江城曾在回归江家的时候，特意询问了家族内部的人士，但他们也不太清楚武三思的来历，众说纷纭。江城现在回想起来，武三思恐怕隐藏得很深。

“这世界，越来越看不懂了呢。”江城喃喃道。

跟在江城身后的曹子衿闻言也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而后说道：“我也曾听到过有关的传闻，不过那时候我以为都是假的，没想到竟然真实存在。”

“这些势力，不仅存在于九州大地，甚至还存在于其他大洲。”

江城点点头。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普通人所能了解到的世界太过狭隘，根本不可能看得透彻，连江城都不例外。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

唐宁从后面追了上来，把曹子衿吓了一跳，江城也没用正眼看向唐宁，只是淡淡说道：“你要亲自对付祝奉义，我不会拦着你，反而会欣赏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江少，我……”

唐宁神色激动，一时间也没说什么话出来。

反倒是在曹子衿惊讶的目光中，他笔挺挺地跪在地上，江城似是早就料到唐宁会如此，没有丝毫意外，定定地站在那儿，唐宁身为唐家的子弟，而今跪在江城身前却是发自内心，和之前的姬海生有着极大的区别。

“江少，我要感谢你！”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恐怕还看不到为敏敏报仇的希望，从现在开始我唐宁就是你的一条恶犬，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说一不二！”唐宁说完，还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额头上已然磕破，淌出血迹。

江城叹了口气，抬头望天。

“举手之劳罢了，你起来吧。”

见唐宁没有起身，江城并不强求，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目标是亲手终结祝奉义的性命，等你什么时候做到了这件事情，就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吧。”

“可是，江少……”唐宁抬头，想说些什么。

可当他完全抬起头来的时候，江城已经和曹子衿走远，只留给唐宁渐行渐远的背影，唐宁见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

咔嚓！

唐宁攥紧拳头，回头望向灯火通明的听潮阁，眼底露出抹坚定，喃喃道：“祝奉义，有朝一日，我必定会亲自斩下你的狗头！”

“你给我等着。”

很快。

唐宁也消失在夜色中。

江城和曹子衿已经走远，目睹了唐宁的转变后，曹子衿心情十分沉重，在历经片刻的沉默后她还是叹道：“没想到唐宁还是个痴情的人，当初京城不少人都以为他们不过是两家联姻的产物罢了，连我也是如此。”

“可惜，祝敏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