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有点儿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昼哥,你心真大。”
“山哥,别怕。”沈昼拍了拍他肩膀,“昼哥罩你。”
晋城玩摩托车的人都知道,障碍赛是个什么意思。
沈昼之前一度怀疑,这种玩命儿的比赛,是不是神经病发明出来的。
比赛规则就是,搁马路中间站一人儿,对面的摩托车如果敢一头撞过去,那他就赢了。
但是一般没人敢撞,因为摩托车撞上人,必死无疑,谁都不想当杀人犯。
所以,在障碍赛中,双方都是拿命在赌,玩的就是心跳。
骑摩托车的车手会在临撞上去之前熄火,人的求生意识也会命令自己的身体躲开撞击。比的就是在生死关头,车手和人在短短的几秒钟里,谁先躲开。
谁躲开了,谁就输了。
第8章 检讨
烧烤摊上沈昼点了两瓶啤酒,俩人对着啃肉串,宣宣就在一旁喝酸奶。
祁山转身的时候露出后脑勺那片狗啃发型,沈昼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说山哥,你这发型挺个性啊。”
祁山瞥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青皮头,还挺自豪说:“我自己对着镜子拿推子推的。”
“我去,厉害了。我还以为你得罪了理发师呢。”沈昼胡乱夸了他一句,喝了一口酒,翘着二郎腿看向他,“你跟刚刚那个社会大佬,是怎么结下梁子的啊?”
“我把他哥哥送进局子里去了。”祁山语气特平淡,“他哥叫蒋大龙,平时游手好闲,啥也不干,就收个保护费维生。有一回,他到我家车铺收费,我把他给揍了。”
沈昼是见过祁山发飙的人,不难想象出,他这个一语带过的“揍了”是个什么程度,估计得见血。
“当时也算是正当防卫吧,他拿刀子吓唬我。我就从地上拾起扳手敲了他一下,然后报警了。”祁山皱着眉喝了一口啤酒,余光看着宣宣,表情里有着几分沈昼不太懂的情绪。
蒋大龙是这片儿出了名的地痞无赖,他弟弟蒋小龙开了个什么金钱豹娱乐会所,随着这几年越办越大,成了晋城数一数二的夜场。他们兄弟俩有了钱,也越来越嚣张。
蒋大龙动不动就仗势欺人,弄了个什么团伙,在附近各个店面收保护费。
平时车铺只有二叔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乖乖的把保护费交上去了。因为二叔腿瘸,打不过这群小混混。
那次祁山刚好放学,看见他们人还没走,二叔低着头坐在门口不停的说着好话,一群人对着二叔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宣宣哭得眼都红了,看着二叔,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着爸。
祁山家的车铺平时做得最多的就是熟客生意,赚那一点儿钱压根还不够自己花的。以至于他要周末起早送牛奶,平时连晚自习都不上,骑着摩托车去送外卖,就是因为晚上送一单要比白天多那么几块钱。
每一分钱在手心里都能攥出汗,他们家人这样老实本分的结果就是,被人欺负。
他是不想惹事儿,可是不代表他怕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