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白天,可是太阳快落山了啊。陈景峰欲言又止,故宫还下午五点钟就关门呢。
“怕就在外面等。”李言蹊继续手上的动作,语气淡漠。
片刻后,别墅的锁被打开了,李言蹊等了几秒后,才一点一点地把门推开,直到开到最大。玻璃窗上的窗帘厚重,已经力不从心的夕阳根本无法穿透,房子里一片昏暗。
李言蹊抬脚走进去,林芝紧跟他身后。
陈景峰虽然不怕游乐园里的鬼屋,但近在咫尺的别墅还真让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刚一走进去,一股带着霉味的潮气就扑面而来,屋内和外面的高温相比要凉爽不少。陈景峰想着自己五年前还在这里住了一夜,真是无知者无畏。
别墅有两层楼,一楼的正中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客厅,客厅的东面有两间卧房,陈景峰说,当时他和陈景岳就是住的一楼的房间。
李言蹊走到陈景岳住的房间细细地观察,从他的卧室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别墅外的路面,也就是说,陈景岳看到的“鬼”是沿着外面的路过来的。
与此同时,林芝也盯着那扇窗户。她走近那扇,倾着身子细瞧,居然在玻璃窗的右下角看到一点点暗红色干涸了的东西。
“言蹊……”林芝背对着他招招手,等李言蹊过来后,她朝边上让了让,指着那些难以发现的暗红色痕迹,“你看玻璃的背面,这些是不是血痕?”
李言蹊打开窗子,用指甲轻轻地挂了一下,那些暗红色痕迹脱离了玻璃窗。
林芝刚才,叫他什么?
言蹊?
陈景峰睁大了双眼,这两人不是在交往吧?
“当晚你弟弟的房间的灯是不是亮的?”李言蹊面色凝重,问陈景峰。
“应该是,我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他房间的灯是亮的。”
李言蹊盯着指甲上干涸的血迹,皱着眉,“你弟弟看到的,有可能是一个向他求助的人。”
“你怎么知道?”陈景峰反问。
“黑夜中,只有你弟弟房间的灯是亮的,所以他只能向陈景岳求助,而且这扇玻璃窗上有血迹,不过已经被人处理过,只是处理得不干净,在窗角留下了一些血痕,如果是鬼,那这些血痕又怎么解释?”李言蹊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已经过去了五年,具体的情况是什么,我也不能肯定。”
陈景岳点头,觉得李言蹊分析得有道理。
几人楼上楼下地查看一遍后,天已经快黑了。
知道弟弟前几年遇到的可能是人后,陈景峰松了口气,看着他们的身影忙进忙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着小拇指的尾戒。
安静的屋子里,忽然谁的手机铃声响了,空旷的空间里,这声音显得很有穿透力。陈景峰吓得手一抖,尾戒滚到了在墙角的矮柜后面。
林芝和李言蹊下楼,问他:“刚才周思捷说什么?”
李言蹊道:“没事,找我喝酒。”李言蹊的目光被撅着屁股的陈景峰吸引,朝他喊了一声。
陈景峰一惊,离地不到两厘米的矮柜险些砸到手,“我在找戒指。”
“你把它推开不就行了?抬起来多累啊?”林芝走到他身后建议道。
“不行啊,推不开。”陈景峰放下矮柜,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让让。”矮柜高约八十厘米,李言蹊走近矮柜,用手摸着木质的矮柜,触手细腻。他蹲下身,轻轻地嗅了嗅,有淡淡的桃木味。
柜门上还雕刻着什么东西,光线太暗,别墅里没有供电,李言蹊从林芝的包里找出了手电筒,仔细地查看这个矮柜。
夜幕低沉,白色的灯光让矮柜泛着白光,看起来有些可怖。
柜门上刻着的是一对貔貅,林芝也用手抚着,感叹精湛的雕工。
“你们两个怎么看那么久啊?我还要找戒指呢。”陈景峰颇为不满抱怨。
“这是桃木矮柜,柜门上刻着的是貔貅。”李言蹊说。
陈景峰愣了愣,“你告诉我这做什么?”
李言蹊已经拿着手电去查看另一个墙角的矮柜了,压根没有回答陈景峰的问题。
林芝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研究着眼前的矮柜,“在中国传统中,桃木一直是辟邪的,貔貅只进不出,除了被认为是招财进宝的祥兽外,还被中国古代风水学者看做是转祸为祥的吉瑞之兽,简而言之,也是辟邪的。”
“为什么桃木辟邪?”陈景峰想起以前看过的道士小说,桃木剑几乎是他们不可或缺的物品。
林芝静默几秒,回答:“根据《本草纲目》记载,桃味辛气恶,故能胜邪气。不过,我更倾向于是中国传统民俗的一种文化现象……就像中秋节要吃月饼一样。”
那边李言蹊已经走过来,低低地对他们说:“这个矮柜放在这里有问题,对面墙角的矮柜要简朴得多。”
李言蹊的手电筒照到矮柜的后面,和墙隔了大约一厘米的距离,忽然,他的瞳孔骤缩,白色的墙壁上有一个长方形。
“怎么了?”林芝心头一凛。
“矮柜后,可能是一道暗门。”李言蹊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嗓音也不再温润,带着难以察觉的紧张。
林芝一看果然如此,暗门里有什么东西呢?
“推开它。”李言蹊把手电筒放在矮柜上,和林芝一起推着矮柜。
“哎——我说要不我们现在走算了,谁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陈景峰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抖起来。
“不行。”李言蹊回答得斩钉截铁,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里面有什么都要下去看看。
“这样吧,你在上面等着我们,我们看看情况就出来。”林芝朝陈景峰道。
不一会的工夫,两人已经合力把矮柜推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