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睛凸起,布满血丝。他们盯着犬牙,就像盯着杀人凶手。
犬牙想伸手去抓,可却什么都抓不到。
于是他只能坐在原地,一会捂住口鼻,一会堵住耳朵。
他想要忽视他们歇斯底里的呼救与哀嚎,可那声音却像直接穿透他肉体一般,毫无削减地撞在他的灵魂上。
他流下泪来,眼泪在他的脸上有一点点温暖的热度。
他的眼睛很痛,胸口很痛,好像有刀子在挖着他的眼球和心脏。
可他却没法喘气,喉咙口已经被堵住了,浑身都因缺氧中毒而精疲力竭,疲惫不堪。
他躺下了,把自己缩成一团。
可不一会他又将手脚舒展开,大字型地躺在地面。仿佛连蜷缩都太过费劲,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
他坠入了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意识到自己正看着天花板。
他的后背被汗水浸透,黑羽正沉沉地睡在他身边。
他咽了一口唾沫,意识到这是一场梦。
他经常发梦,那么多年来噩梦从影响他几天,到影响一会,再到现在,醒来了便是好事,便证明事实没有那么糟糕。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披上衣服去接水喝。
他让水流慢慢地从喉管淌下,尽情地体会活着的真实感。
天还没亮,他想回头再睡一觉。但走到床边他又停住了,最终转到窗台,点了一根烟。
过了一会,黑羽也醒了。他在床上翻身,发出窸窸窣窣地声响,看清犬牙的位置后,轻声问道——“怎么了?”
犬牙回过头来,透过烟雾望着坐起的黑羽,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我——”
“你做噩梦了。”黑羽打断了他,往旁边坐一点。
犬牙笑了笑,走到黑羽旁边坐下,点点头。
“梦到什么?”黑羽问。
“不知道,”犬牙说了个谎,“梦到了几个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