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言点点头,向几位医生致歉。
人群都散了后,江嘉言把纪纲弄的乱七八糟的屋子收拾干净。
纪纲一直呆呆愣愣地看着她。
护士走进来,要重新给纪纲打针——刚才的针被他挣开,他的手上还留着血迹。
纪纲向床内靠了靠,警觉地看着护士。
江嘉言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哄孩子的语气说,“怎么?还怕疼?”
纪纲不说话。
江嘉言看出了他的恐惧,她坐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膊,“没事的。”
纪纲看着江嘉言,江嘉言拉着他的手伸给护士,他本想躲开,可最终,还是决定相信江嘉言。
打上针,他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江嘉言坐在一旁,问,“你还记得我吗?”
纪纲摇摇头。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纪纲。”
“看来脑子是没病,只是忘了我了。”江嘉言撇撇嘴,她从桌子上拿起汉堡,送到他面前,“饿了吧,专门给你买的,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嘛?”
纪纲不认得眼前的东西,但闻着挺香,从她手中接过,咬了一口,眼前一亮,“好吃!”
“是吧~”江嘉言满意地笑着,“快吃吧。”
纪纲连吃了叁个才停,江嘉言心想,幸亏多买了一些,不然还不够这个牛犊子吃的。
她接了些水给他,纪纲吃饱喝足擦擦嘴,看着江嘉言,“我见过你,只是,记不得你是谁了。”
江嘉言刚想骂他白眼狼,可见他似乎真的不记得了,样子认真,她转了转眼珠子,“我是你夫人啊,怎么,连这都忘了吗?”
纪纲一脸不可思议,“什么什么??你??你再说一遍?”他惊讶的语无伦次,“我从未娶妻,也不认识你,我只是说你眼熟,见过你而已。”
“你这个负心汉!”江嘉言捂着自己的胸口,戏精上身,还若有似无地擦了擦眼角的泪。
纪纲颇为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躺在了床上。
见他并不接茬,江嘉言也觉得没意思,重新坐在一旁给纪纲削苹果。
纪纲突然侧过脸,盯着她看了很久。
“看什么?”江嘉言抬眼。
良久,纪纲突然说,“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了?”
“我见过你。”
“我知道。”
“是在梦里。”他盯着江嘉言认真地说,“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江嘉言将苹果切好放在他嘴边一个,“喏,吃吧。”
纪纲突然坐起身,看着她,“我们真的是夫妻?”
“不是,我逗你呢。”
纪纲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失落。
他从她手里接过水果,又问,“那你是谁?”
“我是江嘉言。”
“江嘉言?江嘉言.....”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越想头疼的越厉害。
他用手掐着太阳穴,试图缓解。
江嘉言放下手中的东西,替他揉着太阳穴。
纪纲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可又继续任她替自己按着,他闭着眼,曾经梦里的面庞跟现实交汇,越来越多的声音涌进他脑海里。
“还难受吗?”江嘉言轻声问他。
纪纲闷闷的,一声不吭。
江嘉言坐到床上,扶起纪纲,让他的头躺在自己腿上,给他轻柔地按着太阳穴。
江嘉言慢慢地跟他讲他们两个是如何认识的,纪纲听得云里雾里,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看来我真的来过这里。”纪纲喃喃道。
两人说着话,护士进来换药,见他二人如此亲昵,笑着说,“你们感情可真好。”
江嘉言脸上泛起笑,纪纲倒是没什么反应。
护士检查完,对纪纲说,“你可真有福气,当初真是没看错,七八年没白追,娶了这么好的太太,她照顾你两天两夜,都没怎么阖眼,真是辛苦。”
江嘉言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试图打断护士。
这几天,护士们来查房跟她闲聊的时候,她都说,纪纲是她老公。
还编了一个富二代花花公子为爱苦苦追求她这个艺术系高冷姐姐的故事,两人的爱情故事几乎成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当代梁祝。
护士是个爱说话的,她继续跟纪纲说,“你们家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还是找个真心爱你的女人最好了,所以我觉得,你为了她放弃继承权这个决定太对了!虽然代价是失去了整个庄园和家族的支持。”说到这儿,护士还不免有些伤神,问他,“但是,你们在美国的豪宅也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咳咳,他这个针打完了吗?”江嘉言岔开话题。
“哦哦,打完了,下午还有。”护士在表上记录好,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出去了。
待她走后,纪纲看着江嘉言,问“家里有什么钱?继承权?庄园?”
“她喝多了。”江嘉言尴尬地揉了揉自己的脸,继续给他按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