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礼笛的视线在人群中和向菀诗对上,仅仅一瞬便淡淡移开了。
她像只优雅却又懒散的猫般,柔软坐在了沙发上,挑染的红发飘着垂下,让她看上去多了分妩媚,少了分清纯。小部员在向菀诗身旁狂喜,抑制不住地偷看着安礼笛。
有够无聊的,安礼笛玩着手指间的发丝,抿了抿鲜艳的唇。
自从上了这个末流一本,安礼笛就把很多时间浪费在了无意义的社交和各种各样小儿科的工作上,最近她越发疲于应付,却又懒得花太多精力学习,于是日复一日地混过去,世界像演着无聊的黑白电影。
对于女人来说,唯一不停追求的只有美丽。她的物欲无穷无尽,外露的虚荣,缤纷的颜色,她只想用嘈杂与无止境的追求填满自己,身边人来来往往,他们驻足张望,又被自己发着脾气吵闹,最终各走各路,还是只剩自己。
她掏出了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着消息。
“喂李羡仁!过来唱一首,别坐那了!”
“部长上!”看到有人起哄,底下的小部员们也按捺不住,跟着调侃。
李羡仁有些红了脸,他立马收起了电子烟,有些尴尬地笑道:“我唱歌不行啊,就不献丑了哈哈哈。”他回避着那些人的视线,轻抠着后脑勺,眉头上挑。
“不行不行不行,你今天游戏也不继续玩,酒也没喝,歌也不唱,叫你打麻将也不去,究竟什么意思啊?”会长笑盈盈地较起劲来,“要不你继续来玩游戏,怎么样?”
李羡仁算是看出来了,悄悄对向菀诗说:“妈的会长就是喜欢喝酒,玩游戏就是借口,无语。”
“得了你去吧,别人都看着呢。”向菀诗说完推了李羡仁一把。
安礼笛有意无意地往向菀诗那望,她虽然很清楚,向菀诗并不是那个人,也没有那颗红痣,说话的腔调和走路的姿态都不一样,除了那张相似的脸。
安礼笛在她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手机里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
那段时间,她仇视自己的爸爸,道貌岸然令人作呕。仇视自己的母亲,睚眦必报盲目偏袒。
她拒绝进食拒绝上学,她心情从来没有如此复杂过,一边望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一边是手上紧紧攥着的项链。
直到姐姐抱着自己说:“别哭了,她只是一个过客,爸爸永远是你的亲人,妈妈和我也都是,会一直在你身边,乖。”
安礼笛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哭,她张了张口,才发现喉咙如此的干涩,好似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连一句廉价的呜咽都发不出。
“你也觉得,是她的错吗?姐姐。”安礼笛好不容易,哑着嗓子说道。
安奕听了这话,抱着安礼笛的手有些颤抖起来。
她才发现,自己的做法和态度,和父亲的又有什么不一样,无非是换种方式把男人的强硬手段柔化,引诱着对方吃下毒苹果罢了。
“对错......过去的事对错都没有了意义,你现在,只要考虑正确的事,其他的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我先去工作了。”
安奕故作冷静地离开了,留下安礼笛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